童童眨了眨大眼睛,仰頭對她道:「娘,仙師哥哥在玩火。」
聽著兒子天真爛漫的話語,周氏扯了扯嘴角,勉強露出個笑容低聲道:「童童乖,仙師哥哥不是在玩火,而是在為民除害。看到那些蟲子了嗎?那些蟲子如若不用火燒死,它們就會跑到外面去害人。童童一定要記住這些蟲子,以後見到一定要離它們遠遠的。」
童童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道:「娘,童童知道了,等童童長大後,童童也要像仙師哥哥這般為民除害,做個大英雄。」
周氏鼻子一酸,強忍著淚水道:「童童真棒。」
得到誇獎,童童笑得格外燦爛,他歪了歪小腦袋似乎想起了些什麼,又道:「可是娘,方才童童看到爹爹和大伯身上有好多好多這種蟲子,爹爹他們也是在為民除害嗎?」
聞言,周氏眼眶裡的眼淚終是忍不住,她扭過頭將淚水擦乾後才道:「沒錯,爹爹和大伯都是大英雄。」
這時,瀟禁終於將地上的東西焚燒殆盡。
北殤看著周氏道:「周姐,為了弄清事情的真相,有些事我不得不問,還請你多見諒。」
周氏道:「仙師不用顧慮,請講。」
北殤道:「這糕點你為何沒吃?」他記得很清楚,方才周氏說過,這糕點是何小買回來給她們母子嘗鮮的。然而如今,何大何小紛紛身中食人蠱身亡,而她母子卻完好無損。
很明顯,她們都沒吃這些糕點。
周氏露出個苦澀的笑容,道:「今日我丈夫與大哥一早就出門去採購物資,臨近午時才回來。用過飯後,相公拿出這盒糕點說,這是他們在回來的路上買的,因為覺得稀奇又好看,就想著買回來給我們嘗嘗鮮,可不知為何,當時我一看到這糕點就犯噁心,所以就沒吃。至於童童,他因為打小就不喜吃甜食,而且又剛好吃過飯所以才沒吃。」
「當時相公與大哥各自嘗了一個,說味道很好,沒吃完的打算留著給我們吃。」
頓了頓,她露出一個悲痛、後怕的神情,蹲下身子,將童童緊緊抱在懷裡,繼續道:「可是誰又能想到,這看似精緻可口的糕點,竟然掩藏著如此致命的東西。」
北殤與瀟禁不由再次相視一眼,其實他們早已看出,周氏懷有兩個月身孕,但聽她剛才所說,顯然是還不知道自己懷有身孕。這丈夫剛死,留下一對孤兒寡母已是十分可憐,如今再加上肚子裡的一個小生命……
念及,兩人心中一時百感交集。
沉默半響,北殤道:「這糕點應該不止一盒吧?」
周氏有些訝異地看著他,道:「沒錯,相公說回到村中的時候,碰到了阿三阿四阿五他們,當時幾人問他有沒有帶好吃的,相公就給他們拿了一盒這個糕點。」
她側首想了想,又道:「對了,相公還說,去村長家交採購好的物資時,也給了村長一盒。」
說到這,她臉色突然變得蒼白,「糟了,若是他們都吃了這些糕點,那……」
她猛地站起身子看著兩人,急切道:「兩位仙師快,快去阻止他們……」
北殤搖頭道:「阿三他們已經……」
「小思應該也吃了這種糕點,如今正在農老那裡治療。」
周氏整個人呆了呆,淚水忍不住又噗噗往下掉,神情幾近崩潰,喃喃道:「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瀟禁道:「那只是個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