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啊。他说得很自然,去接翟蓝那只书包。
一个指令一个动作,翟蓝换鞋,又跟着游真往里走了两步。
粗略看一眼大概是两居室,客厅宽敞,窗户尤其大,因为只在二楼视野完美,楼下栽种了多年的洋槐树枝繁叶茂,与香樟绿得一深一浅,把玻璃窗填满,下雨天,湿漉漉的颜色倒映在临窗地砖上,像晕开了的颜料。
客厅的装修色调与假日乍看一脉相承,原木质感,米色调,得几乎有点甜美。相比之下,穿一身黑的游真站在饮水机边接水居然显得特别突兀。
游真还系了个围裙吗?翟蓝慢半拍地想。
不对,这是
游真带他到自己家里了?
过来坐。游真转过头好笑地喊他,你怎么回事?今天傻傻呆呆的。
哦。翟蓝点了下头。
刚挪动脚步,游真又改了想法:算了,你别过来了,直接去洗澡。我看你刚才走路都在发抖,嘴唇也白了很冷吧?今天雨那么大,气温又低。
哦。
没有对其他话做多反应,翟蓝凭借对房子格局的嗅觉转个头找到了卫生间。
外面一扇门,里面还有一扇推拉的木门。他探头看了一圈,还没问,身后的客厅里游真的声音透过两道墙变得闷:我等会儿找个干净毛巾和两件衣服给你放在外面的架子上对了,脏衣服扔篮子里就行,晚点洗。
翟蓝说好,终于找回了点肢体动作的节奏。
脱衣服时才发现手指节和小腿胫骨多了几块淤青,但想不起是怎么弄的,可能不小心撞到了哪儿,摸着还有点疼。
迫使自己把今天上午所有的事都忘记,翟蓝猛地打开热水开关。水蒸气氤氲开,刻意把温度调高后淋着皮肤甚至烫得痛,很快就红了。翟蓝闭起眼睛,等待情绪缓和身体复苏,僵硬也好,失落也好,他以后大不了一个人过得也很开心。
不过等下应该感谢游真,很多事,游真本不必为他多做。
洗澡期间木门响了一次又被轻手轻脚地关上,有一道小小的磨砂玻璃,但什么都看不清楚。翟蓝用游真的洗发水和沐浴露,都是柠檬的香气。
他想起游真那件外套,拥抱时就是这样的夏天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