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次不说应该的了。
翟蓝垂着头,他往右边挪了挪,余光静悄悄地在游真侧脸涂抹。没感觉到不对,游真正聚精会神地研究药盒上写的禁忌和用量。
无法形容这时心情,很不安,好像全身都被放进一个真空,只有游真成为他的出口。
他是暖的,橘色,是四月珍贵的晴天。
翟蓝默不作声地用额角贴住游真一边肩膀,他没有转移重心,只是这么一个倚靠的动作,如果游真不喜欢能马上把他推开,那他们还不至于太越界。
但游真没动,甚至在察觉到翟蓝意图后,体贴地往他的方位沉了沉肩。
靠吧。
游真说完略一思索,抬起手臂靠在椅背是半个礼貌的拥抱。
贴着的重量下坠,压住他肩膀时好像有一股神经也莫名地开始颤抖,还是比想象中更亲密。游真不看翟蓝,专心致志地盯着手机屏幕玩一个无聊小游戏有点像简易版俄罗斯方块但是推来推去的到后面又很难。
他知道翟蓝的目光会不小心飘到自己这儿,他也相信翟蓝不是有意要偷窥,可有些内容太隐私,游真选择了回避。
听歌吗?游真问,从随身的运动包里拿出一副蓝牙耳机。
翟蓝犹豫了下,还是接了。
他半边脸靠着游真左肩,因为被默许,一点一点地接触更多面积。右耳抵住了他的肩骨,脉搏振动偶尔能够感知,而左耳接收的旋律与游真的另一半契合,好像两个灵魂也前所未有地接近。
贝斯与鼓连成一片,闷闷的,是大雨即将来临的夏日午后。可他们被阳光笼罩,翟蓝看着光斑跳动,手指收紧再舒展,听见游真笑了一声。
他的游戏没继续玩了,一半的音效并不完整但谁都没打破这份安静。
吉他低吟,像从遥远天边传来。
雨声是一片白噪音。
本该收获无与伦比的静谧的旋律,不知怎么的,听得翟蓝很难过,好像心也淋了一场雨,低温抽空暖意,就此冰封。
游真。翟蓝突然问,你的弟弟,是不是已经不在了?
他问得很轻,猜想游真可能会装作没听见所以拒绝回答。这确实过于冒犯,翟蓝不明就里,对那些发生过的伤痛一无所知,更不明白自己将会得到什么答案。
在这一刻,他几乎听见葡萄糖在输液管里流淌的细碎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