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吸氧,保温
赶紧坐起身把外套穿好,披上厚实的被子。他没注意到自己动静有点大,吸了吸鼻子,翟蓝翻过身躺好强迫自己休息,刚转过头就被吓了一跳。
下铺的游真不知什么时候起了床,一米八几的身高,单手攀着床尾的金属架。太暗了,走廊小夜灯不足以照明,翟蓝只看得见一个影影绰绰的轮廓,不知道游真这时表情,不敢轻举妄动,居然就这么愣住了。
两人一个站着,一个保持半躺姿势面面相觑良久,到底游真先打破僵局。
睡不着?他问,因为缺水,听着声音很干。
翟蓝索性盘腿坐好了,也小声说话:我好像有点高反了,头痛。
游真嗯了声,然后重又坐下去回到下铺。
这就算完,翟蓝没指望他作为一个旅途中的陌生人对自己嘘寒问暖,反而开始愧疚,他急急地趴倒,脑袋往下探:游真,我吵到你了?
游真不吭声,从翟蓝的角度只能依稀感觉到一团绿毛在晃荡。
对不起啊。翟蓝无力地道歉。
下铺传来一声叹息,游真撑起身,手里多了个药瓶:你上面有水吗?
嗯?
止痛药。游真说,后半段仿佛自言自语,应该有用吧。
翟蓝好一会儿才接过去,就着最后一口两水吞了药。效果发作不会那么快,他仍然保持坐姿,说谢谢游真觉得太客气,只好沉默。
游真还站着,问他:好点了?
没什么感觉翟蓝如实说,又辩解,不过应该等一下就好了,我,那个,以前没吃过止痛药。我等会儿再试试能不能睡着,实在不行明早
睡不着的话可以下来坐坐。
翟蓝抱紧被子的手紧了紧,似乎不解游真这个提议:你不睡了吗?
我也失眠。
有根敏感的神经被这个也字撩拨,游真说得轻描淡写,翟蓝却莫名有了种不再孤单的宽慰。他轻手轻脚地下床,穿了鞋,跟着游真从卧铺走到窗边时还没什么感觉,小夜灯就在脚下亮着,萤火似的光,他一低头能看见游真随意地踩着球鞋。
车厢内无比安静,翟蓝望向窗外。
漆黑一片,隐约能听见风声,有某个瞬间翟蓝忽然觉得这趟旅途没有尽头。
我第一次进藏。
怕吵醒别人所以刻意压低声音,在午夜,周围也变得静谧而狭窄。翟蓝说完这句话呼吸困难好转了,但耳鸣却更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