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太太灵前已经没人了,只有赵云守灵,正倚着灵柩合眼歇息,跟前一灯如豆,听到雪雁的脚步声,他睁开眼起身迎上来,道:“你不在家里,怎么过来了?”
雪雁打量了灵棚一眼,轻声道:“担心你受不住,过来瞧瞧。”
赵云笑道:“别担心,我有功夫,一点子寒气还受得住,眼下更得守着规矩,方能立于不败之地。”丁忧守孝时掩人耳目的有许多人,但是他却不能,若不想赵立一房过来叨扰自己家,也不想赵老爷子以孝道压人,必须得先发制人。
赵云行事,从来都讲究这些,不让自己有说闲话的余地。
雪雁听了这话,情不自禁地红了眼圈儿,道:“我何尝不知这个道理?只是心疼你,眼下倒还罢了,虽是秋日,倒不甚冷,等到再冷些,在老太太墓前搭棚而居,你如何受得住?”
赵云淡淡地道:“没什么要紧,你放心罢。”
雪雁道:“明儿我好生安排,倒也无妨,只是眼下有一件事,等送完殡,须得先料理。”
赵云见她神色肃然,心知非小,忙问是何事。
雪雁将豆母所写晖母所言一一告诉了他,然后盯着赵老太太的灵柩,目露三分冷意,道:“当日你说不做官是怕老太太和三婶娘她们因没见识去做这些事,徒生是非,我只道你杞人忧天,哪知她们竟然真有这样的胆子。”
赵云冷冷地道:“外祖父已经悄悄跟我说了这事,我自有打算。”
雪雁也说了自己的打算,两人竟然不谋而合,不由得相视一笑,平添几分暖意,不管心中如何气愤,眼下得先顾着赵老太太的丧事。
闻得赵立父子过来,雪雁便先离去。
这一晚,她夜里并没有睡好,次日天还没亮,想着得带孩子过去,便起身梳洗,隐约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喧哗之声,不由得问道:“怎么回事?”
香椿进来道:“外面三太太和锋大奶奶过来求见奶奶。”
雪雁眉头一皱,道:“有什么要紧事一大早地过来?不在老宅中料理事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