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雁嗔道:“你我还分什么彼此?公中也好,私房也罢,都是咱们家的。”
赵云低声一笑,道:“放在公中就算咱们家的了,若是你的私房,外人却不能得,只能给孩子们,你说哪个好?”
雪雁想了想,抬头看他一眼,点头道:“既这么着,就罢了。”
的确,她的私房将来只能给自己的亲生儿女,而放在公中的却不同。
赵云莞尔一笑,拉着雪雁的手,叹道:“这些年,我一年中倒是二百多天在外面,家里的事情都交给你,实在是苦了你了,白哥儿生病那会子,周将军也不在家,后来知道后,心里悔得什么似的,跟了我们这些出征打仗的,真真没个安稳。”
雪雁一怔,随即笑道:“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怎么说起这个了?我早就知道你们是常年在外的,现今还后悔不成?我却不曾后悔。你们为国,不也是为了家里过得平安和乐?”
他们海上训练水师,一去几近半年,听说在海上设防,很是抵御了几处小国年年的骚扰,还解决了一批海寇,过年时都没有回来,直到年初方回,其时周白已经渐愈,但是听说周鸿得知后,抱着周白枯坐了半夜,只跟黛玉说自己对不住他们母子。
赵云歉然道:“虽说如此,到底对不住你。”
雪雁横了他一眼,一脸不悦,道:“你这样说,越发让我无地自容了,难道因为你们保家卫国,我和周大奶奶便怨你和周将军在白哥儿生病时不在家不成?白哥儿病了,周将军又不是大夫,虽说你医术好,到底不如随军的大夫医术精湛,何苦觉得过意不去?若是觉得过意不去,在家时就多陪陪家里,不就两全了?”
赵云听了这一番肺腑之言,只觉得心头一热。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赵云长年累月在外面,经历周白一事,恍然发觉在家事上终究是雪雁费心的多,因此满怀愧疚,幸而是雪雁,若是别人,指不定如何闹呢。
经此一事,夫妇两个情分愈加深厚,倒有些新婚时的亲密。
不但他们夫妇如此,就是周鸿和黛玉,亦是如此,较之赵云,周鸿更为愧疚,虽然带了黛玉一同过来,却是黛玉吃苦多些,外面既要应酬,里面还要照料孩子,和京城里也要常来往,竟比他这个行军打仗的都劳心劳力。
夜深人静之时,黛玉耳畔常能听到周鸿的诉说。
在周白重病之时,黛玉心里怨过周鸿没有陪在自己母子身边,但是想到周鸿的志向,想到因为周鸿坐镇西海,边疆小国不敢骚扰,百姓安居乐业,那一年大旱也没有官员敢中饱私囊,贪墨赈灾粮款,她便不再怨周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