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这日又去海边操练将士,因南安王爷征战诸海上小国铩羽而归,乃因不惯海上作战,这几年周鸿执掌兵权之后,一面和赵云料理当地军务,修建城墙,安抚将士孤儿,一面操练将士,组建水师,偶有几处海国兴风作浪,均被一一击退。
赵云这回便是陪着周鸿去海上,一去三个月。
雪雁无事,便同此处几家官宦女眷去庙里打醮,在这里几年,没有沈夫人,便以黛玉为尊,雪雁的地位亦随之水涨船高,晚间回来听说周白病了,不及换衣裳,忙去探望。
周白生来体弱,即便十分精心,仍是三不五时地生病,忙得周家人仰马翻,黛玉忧心不已,垂泪道:“白哥儿像我,我这么大的时候,也是这样,都是我不好。”
周白才吃了药,躺在黛玉怀里,眼角还挂着泪水,瞧着十分可怜。
见到黛玉哭,旁边丫鬟仆妇的眼圈儿都红了。
雪雁连忙安慰道:“姑娘说什么?怎能怨姑娘?姑娘打小弱,现今可不是调理好了?姑娘平平安安生了两个哥儿,外面谁说姑娘体弱多病?白哥儿年纪小,人又娇嫩,不免折腾些,只要吃了药,明儿就好了,咱们再好好地给白哥儿调理,将来必然和玄哥儿一样无病无灾。”
黛玉呜咽道:“但愿如此,只是看到白哥儿吃苦,我这心里跟刀割似的。”
雪雁百般劝解,又将周白抱到怀里,细细把了一回脉,黛玉目不转睛地看着,等她把脉完,忙问道:“白哥儿怎么样?”
雪雁忙道:“姑娘别担心,大夫开的药极恰当。”她虽懂一些粗浅医术,到底不精,只知周白先天不足,却不敢用药,倒是大夫开的药尚可,即使担心是药三分毒的道理,但是周白病重,也只能用药,她想着赵云医术极高,忙命人去送信儿,盼着赵云早回。
黛玉愈加担心,低声道:“他们去海上了,哪能接到什么信儿。”
雪雁无言以对,训练水师十分严谨,即便是她们,也不知道水师船队在海上何处。
一时通报说周玄和赵麒过来了,黛玉方止住眼泪。
赵麒拿着手帕给黛玉拭泪,道:“伯母别担心,白弟弟定能平安无事。”
周玄也上前如此言语,黛玉心中一暖,点头不语。
周白原有不足之症,这一病就是两三个月,到了冬底,途中几次惊险,不知道请了多少大夫修方配药,都说不成了,阖府十分惊慌,雪雁和黛玉昼夜守着,熬得人都瘦了一圈,好容易方保住周白的性命,连大夫都觉得惊诧。
雪雁从前照料黛玉颇有经验,便住在周家照料周白,倒也渐渐痊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