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瞧着好笑,遂蹲下来,伸手摩挲着麒哥儿藕节似的胳膊腿,笑道:“胖乎乎的倒好。”
麒哥儿痒得左右扭动,手脚在水里扑腾着,一阵水花溅了鸳鸯一头一脸,他自己笑得开心,精神十足,在盆里爬来爬去,撅着屁股对着她们。
雪雁见状,往他屁股上一拍,道:“你这孩子,怎么这样不老实?”
鸳鸯拿着手帕擦脸,笑道:“奶奶就爱你家胖哥儿的伶俐。”
说完,对雪雁道:“别让奶奶抱麒哥儿,奶奶上个月没有换洗,正说要请跟着的大夫瞧瞧呢,只是奶奶怕惊动了人,没叫我说。”
雪雁听了,又惊又喜,道:“当真?”
鸳鸯抿嘴一笑,道:“我还哄你不成?自从你生了麒哥儿,奶奶心里也盼着呢,只是那时大爷出征在外,如今好容易怀上了,只不知道如何。”
雪雁道:“等抓周宴后,我给奶奶把把脉,我医术不精,也只跟我们大爷学了一些皮毛,是否是滑脉还能摸得出来。等奶奶回去,姐姐便打发人请大夫过去,咱们现今在船上,行程匆忙,又劳累,不比在京城里能安胎,须得谨慎小心些。”
鸳鸯点头道:“正是这个理儿,我跟你说一声,叫赵大人打发人去请大夫比我们强些。”
雪雁会意,道:“姐姐尽管放心。”
一时给麒哥儿洗完澡,穿着黛玉亲手做的大红二色金银鼠对襟小袄,配着松花弹墨绫棉裤,戴着貂皮帽,雪雁没抱着他,任由他迈着步子摇摇摆摆地往外挪动,因与黛玉极熟,且黛玉身上极清香,便往黛玉身边直扑而去,吓得雪雁一把揪住,抱在怀里。
黛玉因出阁数年未有子,极疼麒哥儿,途中麒哥儿倒有二十天住在他们船上,见状笑道:“他跟我亲,你让他过来便是,怕什么?”
雪雁瞅了她一眼,笑道:“奶奶不比从前,宁可小心罢。”
黛玉一听,便知道鸳鸯告诉她了,想起和周鸿小别胜新婚,未免过于亲热些,不觉脸上一红,道:“哪里就说得准了?还没请大夫看呢。”
雪雁嘱咐道:“这可轻忽不得,一会子奶奶回去,就请大夫过去。”
宝琴在旁边听了半日,疑惑道:“林姐姐怎么了?”
黛玉忙笑道:“没什么要紧,不过这两日身上懒怠些,鸳鸯告诉了雪雁,担心我呢。”
宝琴道:“姐姐身上不好,早些请大夫看看正经。”
麒哥儿却淘气得很,挣扎着下来,仍是走到黛玉跟前,揪着黛玉裙子角,仰脸指着黛玉旁边茶几上的点心,道:“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