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嬷嬷听了,点头不语。
赖大媳妇问道:“虽说雪雁的首饰极多,只是四套头面是否少了些?要不要再添几套?”赖欣荣出嫁之时单是头面他们就给置办了二十四套新的,四套着实太少了。
赖嬷嬷道:“也好,再添四套。”
赖大媳妇叹了一口气,早知如此,先前就该大方些,如今添上未免显得太趋炎附势了。
赵家很快也得到了消息,赵老爷子和赵老太太不禁跌足长叹,道:“早知竟有这样的体面,聘礼上咱们就该再加厚几分才是。”老两口分家时还有一些梯己没有分给儿孙,而这次下聘的聘礼聘金皆是赵云自己预备的,他们并没有出丝毫私房东西。
牛氏和米氏婆媳两个不觉暗暗忧心,还没进门便有如此之势,等进门后岂不是压倒了她们?只是想到雪雁身后的靠山对赵锋前程有益,两人隐约带了点儿欣喜。
赵云倒没如何惊诧,他早知宫里不会忘记雪雁,毕竟南华救过长乾帝,也知雪雁从未想过依靠南华的体面攀龙附凤,姐妹二人都不曾求过恩典,不然她早就不会只是个丫头了,只是旁人总觉得她背后的靠山大罢了。
赵云对此不在意,只为雪雁欢喜,这样一来,她嫁过来没人敢小瞧了她从前的出身。
想罢,叫来李婆子,赵云指着方才特特修剪好的两盆腊梅和两盆水仙,道:“李妈妈,你给王姑娘送去,聊供姑娘清赏。”
李婆子答应一声,换了衣裳,坐着观月驾的车往赖家去,见到雪雁,将花送上,并说了赵云的意思,雪雁面上作烧,含笑道谢,旁边小兰早机灵地拿了赏封给她和观月,每人三百钱,道:“冒着风雪赶来,给妈妈和外头的哥儿打酒吃。”
李婆子忙笑道:“又劳姑娘破费赏酒吃。”
雪雁向翠柳使了个眼色,翠柳拿着一个松花绸里桃红绸面的夹包袱出来,递到李婆子手里,笑道:“竟巧,前儿我们姑娘给姑爷做了一件鸦青羽缎的狐皮袄子,才收针没两日,另有一副手闷子,妈妈既过来一趟,就捎回去给姑爷罢。”
李婆子见赵云记挂着雪雁,雪雁也记挂着他,自然为赵云感到欢喜,忙应了。
等李婆子告辞后,雪雁便命小兰将一盆单瓣水仙摆在床头小几上,一盆重瓣水仙设在书案上,两盆娇黄嫩致的腊梅则移到窗外廊下,经风雪一吹一打,更见傲骨铮铮。
赖大媳妇进来看到,赞道:“好俊的梅花,好香的水仙。”
雪雁搁笔起身,笑道:“这会子风雪大得很,干娘怎么过来了?”
赖大媳妇一面叫人将赖嬷嬷给雪雁额外添的三样东西捧上来,一面又指着一个丫头捧着的两匹衣料,道:“方才你祖母找东西,有两匹大红哆罗呢,原是从前老太太两次年下赏的好东西,一直没舍得穿,先也忘记了,才瞧见就叫我拿来你,作袄儿、褂子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