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华姑姑顺势咬了一口,吃完,道:“见了我有什么造化?不过认认人,下次你打发他来送东西,我知道是你打发来的。”
说着,命小宫女道:“还不过来,难道叫戴公公动手不成?”
旁边的小宫女忙上来接手。
戴权收回了手,道:“听姑姑说的,我有什么金贵的?能服侍姑姑一场,也是我的好处。”
于连生在旁边既看且听,心中暗暗纳罕,戴权是何等样人,服侍长乾帝的老太监,老人儿,在南华姑姑跟前居然如此行事,不知这南华姑姑是谁,竟和雪雁生得如此相似。
南华姑姑笑道:“说得我好像十分金贵似的,却不知我不过是个奴才丫头,蒙圣人隆恩,才住在这宫里,有宫女太监服侍,有锦衣玉食享受。只是我不为别的,我那妹妹可有消息了?这么多年了,我不知能活到哪一日,只盼着能姐妹团圆,我死也瞑目了。”
提到此事,戴权脸上掠过一丝惭愧,道:“一直都派人打听,但是人海茫茫,原先的人牙子早已死了,只知道卖到了大户人家,却一直没有消息。”
南华姑姑脸上微现失望之色,随即强笑道:“公公快别自责了,原是我强求了。”
戴权忙道:“姑姑没求过什么事儿,这一件我必定给姑姑一个交代。”
南华姑姑听了,长叹出声。
戴权安慰道:“姑姑别担忧,已经有些眉目了,想来很快就有消息了。”
南华姑姑眼睛一亮,忙道:“果然?你不是哄我?”
戴权笑道:“哪里敢哄姑姑?听说姑姑的妹子是卖到了金陵,正循着这条消息打探呢。”
南华姑姑想了想,点头道:“金陵距离姑苏不远,姑苏的女孩儿自来生得好,素来都是卖往金陵、扬州和姑苏府城这三个地方,当初我就是被卖到了扬州。金陵乡绅极多,也不知道她被卖到了哪一家,好在不是扬州那样的地方,许能安然无恙也未可知。”
戴权笑道:“正是这么说,金陵虽然有几大家子盘根错节地独霸一方,到底比扬州干净些,姑姑这样聪明的人,妹子定然也一样伶俐。”
南华姑姑叹道:“但愿如此罢。”
戴权又劝慰了许多话儿,看着天色不早了,方带着于连生出来。
于连生虽未在南华姑姑跟前说过只言片语,心中却满是疑团,但又不敢问戴权,戴权如今看重他是真,却也没到任由他询问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