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勇者一共有九位,但是最终对决时,其中一个勇者临阵退缩了,不告而别。剩下的几位勇者殊死搏斗,在将魔王封印后,苟延残喘下来的也只剩一位精灵了。其他的几位,都成为了高高的土堆,肃穆的墓碑,史料里无足轻重的字符,吟游诗人的歌声里偶尔的音节。
“当时的战场上我没有搜查到你的任何气息,我就以为你在那时随着奥尔加一起死掉了,现在想想,应该是她在临死前把你剖出来了,用秘法把你送走了吧。”
安托万停了下来,出神的看着他,恍惚间,科罗艾的那张脸又与记忆中那张模糊不清的脸重合起来,在不同的空间里,他们交叠为同一个人。
“你果然......一辈子都那样自我。”这一刻,安托万已经没有了平时作为族长应有的稳重,她沧桑的眼眸中执拗的悔意与痛彻心扉的哀念糅杂成空洞的迷茫,她定定地紧盯着科罗艾的眼睛,却又不是真正地看着他。
“你从来都不愿意为我多停留一会儿啊。”她几若未闻的声音透着满满的自嘲。
被她盯着的科罗艾沉默着,只递给她一块干净的手帕。
安托万低下头看着那块手帕,而后冷漠地抬手抹向脸颊。
原来那里已是濡湿一片。
“我以为,我都忘了。”她深吸了一口气,面容重新变得冷硬,“七百三十二年了,她已经死了七百三十二年了。”
她缓慢地转头,重新看向石壁上粗糙的壁画,语调变得轻松,“奥尔加本来看中的是我现在居住的那片洞穴,但是因为我喜欢,她就让给我了。”
“和一般的龙不太一样,她不喜欢收集金币,只喜欢一些亮晶晶的东西,像乌鸦一样。她的那些藏品,有些是价值连城的宝石,但更多的,还是不那么值钱的玻璃制品......”
她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不是很连贯,经常说着说着又停了下来,直到烛火因为吞掉了一只扑过来的飞蛾跳动了一下,石壁投下的影子骤然被拉长,她才回过了神。
“说了好多没用的东西。”她自嘲地笑了笑,“真是老了。”
科罗艾抿了抿唇,“那不是没用的东西,我很高兴能听到关于我母亲的事情......所以,您认识我的父亲么?”
“父亲?”安托万半阖的眼透着几分迷茫,半晌后,她像是不愿费那个脑筋了,无所谓地摆摆手,“忘记是谁了,反正也早死了。”
“哦这样......”意料之中的答案。
“嗯。”安托万垂下眸,突然问道,“你破壳多久了?”
“十七年......快十八年了。”科罗艾迟疑地答道。
安托万恍然,“十七年啊,按理说有幼龙破壳,拥有同样血脉的成年龙都能感应到才是,但是你的破壳我们却完全没有任何感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