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廠長,你就任由唐副主任胡鬧嗎?我工作快20年了,就沒聽說過還要扣錢的條款,不會是廠子發不出工資,所以拿我們開刀吧?用我們的罰款去填窟窿,你們可真是好算計!」這是資深的老員工,對范晴雪「噓」的最大聲的一個。
「早知道這樣我就不來這兒了,還不如回我的肥皂車間混吃等死呢,起碼每個月固定的24塊錢不會無緣無故的被扣走。」
聽著他們接連不斷的抱怨聲,唐仁錦和范晴雪對視一眼,轉過頭肅著臉緩緩的說,「不願意留下的,現在就可以走了。如果連這麼一些小小的要求都做不到,說明你們不適合香皂車間。」
「什麼意思?我們當成什麼人了?」
「就是,被兩個小輩壓著管,老子今天就不幹了,走,回肥皂車間。」那個老員工推推身邊同事的胳膊,生氣地直接走了,走到演講台旁邊用力白了唐仁錦一眼,「呸,什麼玩意!」
唐仁錦面無表情地盯著他,片刻後視線望向其他人,「有要走的快一點,別等以後罰錢的時候再哭嚎著不依不饒的。」
話音一落,陸陸續續又有30多個人從人群里走出來,滿臉不平地走了。
許加用袖子擦擦額頭的汗,心裡有些焦急。儘管昨天是他們三個人商量好了要一開始就震懾住工人,也做了詳細的計劃,可是真到面臨一下子走掉五分之一員工的情形時,許加還是壓力倍增。
左看看范晴雪不動如山的微笑,右看看唐仁錦眼睛眨也不眨的冷肅,許加捋了捋胸口,暗嘆一口氣:自己還是不夠淡定啊。
唐仁錦掏出花名冊,一臉認真地在所有走了的工人名字後畫了一個叉,抬眸,見下面剩下的工人雖然仍有些小聲討論著的,但起碼不會大聲質疑《管理條例》的內容了。
很好,刺兒頭大部分都走了。
合上花名冊,唐仁錦完成了屬於自己的「壞人」任務,把擴音器遞給范晴雪,是時候該「好人」出馬了。
他穿著正裝,身姿筆挺地站在那,有種成熟男人的睿智和魅力。
范晴雪微微揚了一下眼尾,把擴音器放在嘴邊,聲音清甜,「恭喜你們,現在是咱們香皂生產車間的一員了,唐副主任剛才只是讀了一下罰款內容,我覺得有點太嚴格了。不過,」她話音一轉,「咱們是個新部門,必須要高標準嚴要求,做出個樣子來給別人看看,證明咱們紅旗日化廠不僅能生產出香皂,而且還能生產出比省城日化廠還要好的香皂!」
省城日化廠要辦分廠結果沒看上紅旗日化廠的事在廠里傳遍了,大家都是臨景市市民,在日化廠又工作了很多年,對這裡很有歸屬感。事情一傳出來,好多工人都憋了一股氣,想要證明他們日化廠有多好。
范晴雪稍微利用了一下他們尋求認同的這種心理。
「當然,咱們香皂車間除了懲罰,必須還要有獎勵,用來鼓勵優秀的員工和人才。」她重複了一遍獎勵機制,沒等她說完,下面的工人就爆發出了空前的熱情,大聲歡呼著。
只要不違反那六條管理條例,每個月就能多得好多錢,說實話,新的管理條例並沒有那麼嚴格,稍微注意一下,大家都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