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秋月急急忙忙道:「在我爹那兒,我沒讓他們來。」
肖聿白嘆了口氣,道:「我就沒見過你怒成這樣,甭聽那人順口胡謅,還累及妻兒,你們倆男的,哪兒來的兒——」
肖聿白撲通一下倒了下去。
任歌行一把接住了他,邵秋月臉都白了,顫聲道:「這是怎麼了?這是怎麼了?」
任歌行道:「打鬥間受了尉遲一掌。」他一邊說,一邊剝開了肖聿白的衣裳——
邵秋月毫無防備,啊地一聲慘叫了出來。
任歌行一時震驚失語。
肖聿白的胸口,一片經絡畢現的血紅,那種噩夢一樣的紅色,這幾個月來在兗州幽靈般一直盤桓不去,邵秋月急促地大口喘氣,瞪著雙眼,緩緩抬起瘋狂顫抖著的雙手,劃破了那片血紅的肌膚。
沒有血,沒有血流出來。
一旦他變成了那種……那種紅屍一樣的怪物。
他就是一個人人皆可擊殺的活靶子。
肖聿白也怔住了:「這……」
邵秋月抱著他,道:「沒事,沒事沒事,先把你送回去,送,送回……送回……」
她眼淚突然悽惶地落了下來。
「秋月別哭,」肖聿白勉力笑了笑,抬手擦去了邵秋月臉上的淚痕,輕聲道,「誰讓你來的?」
邵秋月哽咽道:「我爹,」她忽然放聲大哭道,「是我爹!任大哥你把嫂子和小霑放在我這裡,後腳我爹就告訴我小白被劫了,你們到底有什麼事瞞著我啊。」
任歌行也沒想到是邵老爺把這件事告訴了邵秋月,他一怔,然後慢慢抬起了眼睛,道:「送回邵府,別哭了,我在你們這邊,尉遲又有傷,此事未必沒有轉機。」
邵老爺在見到半個胸膛已經變成赤紅的肖聿白時長嘆一聲,道:「原來他是這般打算。」
任歌行對邵老爺道:「邵伯父。」
肖聿白冷汗涔涔地躺在床上,極力忍痛保持著平靜,他看了任歌行一眼,道:「秋月,在這裡陪我一會兒。」
任歌行眉目沉沉地彎下腰,對肖聿白道:「放心。」
肖聿白咳嗽了一聲,勉力笑道:「滾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