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歌行點了點頭:「老肖怎麼樣了?」
邵秋月道:「還睡著。」
任歌行道:「邵伯父呢?」
邵秋月嘆了口氣,皺眉道:「被我捆凳子上了,他非要跟著來,我實在沒辦法。邵家能調的武從已經都調來了,但是畢竟都是家丁,估計指望不上。」
任歌行點了點頭,正要走,邵秋月從後面叫住了他:「任大哥。」
任歌行腳步不停:「怎麼了?」
邵秋月道:「你怎麼樣?」
任歌行嘆道:「這都什麼時候了,怎麼都問我這個,能打,沒事。」
走出垂花遊廊繞過影壁就是邵府正門,此時周遭寂寂,任歌行轉過頭,指了指武從巡邏打更休息用的角樓,打手勢示意楊晏初繞道背面上去,自己跳上了邵府高牆。
周遭無聲亦無人,任歌行站在牆上,像個風露中的靶子,他哂笑一聲,揚聲道:「早聽得許多響動,既然打得光明旗號,為何如今不敢現身,作此宵小之態。」
「自然不是不敢,只是我不能早早等在這裡,否則倒像是圍攻偷襲。」
暗處終於走出一個人來。
任歌行笑道:「你這傷,好得倒快。」
「不快。」尉遲笑道。
任歌行道:「只有你一個人?」
尉遲牧野搖頭道:「怎麼可能。你沒有看見?內力空虛,視力也跟著衰弱下去麼?既如此,任大俠就莫要再死撐硬扛了。」
任歌行眯了眯眼睛,他終於看清了,來的有七八個人,皆藏匿在暗處,有三個是沇水就見過的熟面孔,尉遲拍了拍手,朗聲道:「來的都是不忍見兗州淪於妖魔之手的豪傑義士,任大俠,我知道你與魑魅有故舊,可萬不該因為私情泯滅大義,肖聿白傳邪譜流毒兗州,兗州武林苦此久矣,今日他被鬼道邪功反噬,只要交出此人,大義滅親,我等自然秋毫無犯。」
任歌行都快氣笑了:「肖聿白流毒兗州?他傳的邪譜?江逐歌,你問問你能撫落霞的那雙弒父的手,它信嗎?」
尉遲面上只一僵,旋即舉手笑道:「江逐歌是誰,撫落霞是什麼?除了它和你,整個兗州,還有誰會不信呢?邵審言對你說這些,有些太晚了。倒是任大俠要思量清楚,今日你若與我一戰,從此聲名可就要毀了。」
「與我說了這麼多廢話,可見還是對我有忌憚,不然不會磨磨唧唧地要打不打,」任歌行持劍之手紋絲不動,左手猝然發難,幾枚帶著倒鉤的淬毒鏢呼嘯而去,「誰死了,誰才是被編排的那個。」
任歌行暴喝一聲:「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