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晏初說著,坐起來摟任歌行的脖子:「有話見了面再說唄。」
任歌行被楊晏初勒得向後微微仰著頭,笑說:「怎麼也得回一個,等等——哎寶貝,別鬧。」
楊晏初趴在他身上往他耳朵里呵氣:「你什麼時候寫完。」
「半個時辰吧——哎!」
「半個時辰!」楊晏初蛇一樣在任歌行後背上扭來扭去,「哪有你這樣的,去了客棧,在屋裡居然只給別人寫信,奇怪的男人,」他火急火燎地拍床,「侍寢,快點的!」
「不是,小崽子,」任歌行也沒心思寫信了,一把把楊晏初按在床上,勾著嘴角問,「咱們倆誰侍寢?」
「我,我我我,」楊晏初躺在他身下,勾住任歌行的脖子,按著他的腦袋親他,在他耳邊低聲道,「抱我,想你了。」
後來任歌行還是又去問茶房要了一根蠟燭,房間太暗,這種時候,他不喜歡看不清楊晏初的臉。
總之後來他們又通了兩回信,楊晏初懶得看了。車馬悠悠,走了十來天,總算行到兗州。邵老爺因為之前與肖聿白鬧得太僵,就算肖聿白願意入贅,住在一個屋檐下也尷尬,但是又實在不願意閨女出去住,怕她吃苦受委屈,自己掏了一半家底給小兩口買了個五進的宅子,就在邵府旁邊,總算安定。
邵秋月挽起了頭髮,眉目颯然依舊。隔著老遠,肖聿白和她兩個人並肩站著,大風大浪都過去,最平淡的夫妻樣,生活自己從塵世里一寸一寸地長出來。
幾個人擺了筵席,從下午吃到晚上,痛飲調笑,大醉一場。席間有丫鬟或管家悄悄地上來,耳語幾句,得了吩咐又悄悄退下。楊晏初挺好奇:「什麼事啊,這麼神秘?」
肖聿白笑了笑:「也不算神秘,戰時匆忙,婚事一樁……我和秋月還沒來得及辦,如今安定下來了,才要大辦起來。」他看了任歌行一眼,問道,「大盟主,你覺得奠雁禮的大雁是用生的還是用金的好?」
「你再這麼叫我,我打得你入不了洞房,」任歌行想了想,說,「金的吧。」
「闊!」肖聿白一敲筷子。
「那必須。」任歌行笑,跟肖聿白一碰杯。
不多時又有人來問喜餅是要鴛鴦式樣還是囍字式樣的,肖聿白說:「都要——行了,先放一放,這吃飯呢,今晚不必來問了。」
「別呀,」楊晏初說,「該辦辦你們的,我樂意聽著呢。」
這話一出任歌行肖聿白邵秋月一起扭頭看他。楊晏初有點尷尬,掩飾著喝了口酒,說:「我就看個熱鬧,挺,挺有意思的。」
邵秋月愣了愣,然後點頭笑道:「嫂子你不介意就好了。這還是細小的籌備,大樁的之前都在弄了。做喜服的時候我們還吃不準是金線繡的好還是雲紋織錦暗花的好,後來還是任大哥幫忙拿的主意,他說都是好看的,但是金線袖口領子容易磨著皮膚,穿起來怕不舒服,才選了雲紋織錦暗花的料子,只用金線勾了一層底。嫂子……你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