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曦似乎也反應過來了,他捂著胸口,面上帶著哀求:「我,我是喝酒喝昏了頭,才會胡言亂語,求尊主饒命……」
平日高曦在魔宮中的人緣極好,此刻見高曦有難,眾人紛紛下跪,為高曦求饒的聲音響起了一片。
阮仙仙面上裝作煩躁的樣子,對著翟安擺了擺手:「今日便看在你擔保份上,饒他一次,若有下次……」
她的語氣帶了兩份脅迫,翟安點頭:「絕不再犯,若他有下次,臣提頭來見。」
阮仙仙滿意的抿了抿唇,轉身進了寢殿中,將門關了起來。
一進宮殿,她的眼睛便驀地紅了,一行清淚奪眶而出。
方才高曦和她對視時,曾用密音傳耳,他說:「尊主您快應下我的迎戰,待我口出妄言時,您便一掌打在我胸口上。」
就是那一句話,讓阮仙仙一下明白了他的用意。
高曦許是看出了什麼蹊蹺,猜到那傳聞不假,為了怕心懷鬼胎的人傷害上官飄絮,所以他裝作相信了傳聞的樣子,跑過來在眾人面前提出要比拼魔氣。
他原本可以裝作被她打傷的樣子,可高曦怕別人尋出破綻,他在來之前,先把自己打成了重傷,強撐著一口氣過來與她演戲。
高曦胸口上如同受了烙刑,皮開肉綻翻著血渣,皮膚表層的肉緊繃蜷縮成一團,完全想像不出他原本的樣子。
想起他滿頭的冷汗,臉色煞白,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神經,每一句話都震得胸膛撕心裂肺的疼痛,阮仙仙便覺得嗓間像是被魚刺卡住了一樣哽咽。
該有怎樣的決心,能下得了那樣的狠手。
她將頭埋進被褥里,強忍著放聲痛哭的衝動,生怕外邊的人聽到,只能偷偷的低聲啜泣著。
不知過了多久,上官飄絮打開房門,一眼便看到了趴在床榻上哭成淚人的阮仙仙。
他胸口一窒,緩步走了過去。
「院子裡的人都趕走了,高曦被翟安送去藥王那裡了。」他遲疑著,將手臂放在她身後輕輕的拍了拍。
阮仙仙一聽他這話,眼淚流的更凶了。
高曦若非受了極重的傷,也不會被送到藥王那裡醫治。
「我要去看他。」她將腦袋從被褥中抽了出來,臉龐憋得通紅。
上官飄絮拉住她的手,沉默片刻,聲音微啞:「你不能去。你若是現在去,高曦的心血就白費了……」
阮仙仙抽噎著,道理她都懂,可她滿心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