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松溪微抿唇角,声线冷淡:嫌你吵。
绵小丫头回来,我开心不成啊?
不成,跟你没关系,再吵就把你扔出去。
裴林默:
好好的,他怎么忽然就被针对了?到底是哪句话说错了吗!
冷漠无情的女人!
他在心底吐槽她千千万万次,奈何人怂胆小,在沙发上坐下了,摸了摸鼻子:就知道欺负我。
裴松溪没搭理他,往边上挪了挪,让郁绵坐她旁边,看到她牵起的唇角和憋不住的笑,忽然很想再欺负欺负这缺心眼弟弟。
自从裴天成也去世后,家里的佣人就被丁玫辞去了大半。她是个知道享受生活的人,除了一心培养裴之远,剩下的心思就在给裴林默介绍对象这件事上。
在饭桌上,丁玫继续催促他:林默,我上次给你介绍的姑娘怎么样?
裴林默叹气,把碗放下了:大嫂,这件事我说过的,我们搞艺术的,放荡不羁爱自由。婚姻是牢笼,我现在没有这个想法。
什么没有这个想法,你都多大了?
我我我我比她还小三岁呢!裴林默指了指裴松溪,低下头嘟囔,你怎么就盯着我不放啊,柿子就挑软的捏。
丁玫被他说的语结:你
裴松溪淡声:你怎么知道没有。
这一言既出,四道视线都落到她身上,连持重内敛的裴之远也惊掉了筷子:姑姑,你谈恋爱了?
天知道,这么多年,他真的担心自己姑姑清心寡欲的要出家了!
裴松溪垂下眼眸,把碗里郁绵给她夹的鱼肉剔掉刺,又夹回她碗里,才轻描淡写的说:你慢慢猜。
众人:
这什么玩意,见到吊人胃口的,没见到这么吊人胃口的。
唯有郁绵低下头,耳尖红红的,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绵丫头,你笑什么?
你不会早就知道吧?难不成你见过她对象?
说说看,长得怎么样?我就好奇啊,到底是什么人才能制住你裴姨这么一个女魔呸呸呸女神仙!
他们狂轰滥炸,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郁绵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毕竟今天看起来不是一个适合谈这种问题的时间。
她和裴姨她们之间似乎还没到那一步,现在就说这些似乎太早了。
裴松溪自然看出了她的为难,轻而易举将火力分走,沉静冷淡的目光一掠而过,眼底藏着隐隐的威胁:你们对我的事情,原来这么好奇?
丁玫先低下头去:咳咳没有没有。
她还等着裴松溪帮她订那只全球限量的包包呢!她不好奇,一点也不好奇!
眼见着拥有发言权的领头人已经沉默,两个大男人也默契的保持了安静,不敢再挑衅她了。
郁绵忍着笑,简直要忍不住了,等吃完饭,她拉着裴松溪到院子里,大声笑出来:你好凶哦!
裴松溪在暮色中摘了支海棠递给她,眼眸里是温煦似水的笑意:吓到你了吗?
郁绵得意的抬起下巴:当然没有!你就是个纸老虎!
裴松溪低下头笑:只有你敢这么说。
郁绵低下头去闻海棠花香,眉眼沉醉,恬静温柔。
裴松溪始终含笑看着她。
没多久,裴林默在窗边叫她们:进来进来,打麻将了!大晚上的在院子里说什么悄悄话呢!这两个人还真是,总搞些小秘密!
裴松溪淡淡一挑眉:你今晚钱包不想要了。
谁怕谁啊!来战!
幼稚。
等坐下来,郁绵才好奇的偏过头:裴姨,你什么时候学会的?
裴松溪没说话,裴林默先把话接了过去:就有一年过年呗。大家都很无聊,打麻将三缺一,就把她也教会了。她也是坏,叫她给你打电话,死都不打裴之远你拉我做什么!
裴之远朝他使眼色,裴林默顺着他目光看过去,下一秒就看见裴松溪低沉如水的脸色,暗叫一声不好,今晚怕是彻底惹恼女魔头了。
他赶紧闭嘴,可是已经晚了,单方面的虐杀开始了。
开局之后,裴松溪连赢三把,随后开始进入观战状态,自己也不开牌,疯狂给坐在她下家的郁绵喂牌。两个小时打下来,除了丁玫开了一牌,剩下的全是郁绵一人开了。
裴林默输的血本无归,他苦着脸:姐,姐,我错了。您能高抬贵手,好好玩吗?
裴松溪淡淡睨他一眼:不能。继续。
郁绵忍不住笑出声,想为他说句话,却她又喜欢看裴松溪欺负人的样子,就偏过头看着她笑,眉眼间是融融的暖意,眼眸里藏着深深的情意。
她刚收回目光,就感觉到桌下有只手伸过来,轻轻抓住了她的手,随后握了握她左手指尖,这是裴姨吗?
裴松溪目光仍然看着桌面,却悄无声息把她的手牵过去,放在她膝盖上。
就像那次在永州大学的报告厅里,她也这么把她的手放在她膝头一样。
郁绵的脸颊倏忽变红了,她低下头,装作一副认真看牌的样子,可是心思却全然不在牌面上了,关注点只在桌上那只纤长有力的手上要出牌的时候会松开手,可是下一秒又落回来,带着薄茧的指腹在她手背上反反复复摩挲着,又酥又痒。
她快要无法思考了她没想到,裴松溪怎么会这么大胆,就在桌下这么牵着她的手。
他们都在旁边啊,只要一低头就能看见啊
她越这么想,脸颊越发烫,连耳尖都红透了。
丁玫注意到了她的异样,站了起来:热坏了吧?我说怎么这么闷,窗户都没开。
郁绵立刻心虚的收回手,因为动作太急把麻将都碰掉了,还没走几步的丁玫停下脚步,有些狐疑的问:怎么了?
没没事。
她有些微微的恼怒,偏过头去看裴松溪,那人还是冷清淡漠的样子,对上她的目光才笑了三分:就到这里吧,今晚不打了。
裴林默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哀嚎着去数他输了多少钱,丁玫在跟裴之远说些有的没的,好像是给裴林默介绍对象不成,转而想给儿子安排上了。
裴松溪拉着郁绵悄悄上楼:今晚就不回去了,太晚了。
郁绵脸颊还红红的,在灯光下嗔嗔的瞪她一眼,等到了楼上,站在裴松溪房间门外,才轻声说:你刚才
裴松溪伸出手点了下她鼻尖:吓到你了?
也不是。就是你
好了,对不起,是我错了,抱歉,别生气。
是她没忍住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她越想克制,就越难克制。尤其是绵绵含笑看着她的时候,她就会想牵她的手,将她揽入怀里,甚至
她似乎总是情难自禁。
裴松溪在心底轻轻舒了一口气,对自己的状态感到很陌生,这是一种近乎失控的感觉,以前从未有过。可是今晚是她做错了,还没跟家人摊牌的情况下,她不能这么对她的,她要把控好两个人间的距离。
幸好还只是牵手她还没做出别的事情来,否则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了。
郁绵被她道歉的话逗笑了:你这么严肃做什么啊?怕我生气的话就哄哄我。我我今晚想跟你一起睡,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