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受的话就忍一忍,还有一会儿就吊完了。贺晏臻睁开眼,双眼怔忡地看着吊瓶,又反应了一会儿,才完全清醒,看向何意,护士说不能加热。
天气太冷了。
贺晏臻找来的时候,何意刚刚睡着,但手背总是忍不住动来动去。贺晏臻担心他鼓针,拉了下何意的手,又发现这人的右手和小臂都冰凉。
他找了护士,问能不能用热水袋把输液管给热一下。护士却说不可以,加温会破坏药物成分。
贺晏臻便只能放弃了。改为把自己的手垫到何意的手心里。
刚刚他在床边坐累了,眼看着新换的药瓶滴速慢了很多,便到一边小憩片刻。
何意嗯了一声,不自然地看着天花板:谢谢,你怎么来了。
贺晏臻清醒过来,也有些不自在,把椅子挪到床边,支支吾吾半天,才道:我以后好好听课,你能不能不生气了?
何意没想到贺晏臻会这么好脾气。
对方先递了台阶,他也没道理继续端着,想了想,低低地嗯了一声。
贺晏臻倒是没表现出意外,似乎知道他肯定会答应。
何意意识到这点后,心底的情绪又莫名其妙地泛了上来。
我不是说你的能力不如别人。而是说你的动力,你把考试看得太轻。何意低声道,我们虽然接触时间不长,但我知道你的资质很不错。以你的资质,一本线应该是最低要求。
贺晏臻瞪大眼看他。这也太敢想了!
何意却叹了口气:我不是在夸你聪明,贺晏臻,我是想跟你说,北城的一本线很低。这是你本地户口的优势。而以你的资质和你们学校的教学水平,你只要稍微努力一点,就可以挤入年级中段,这个要求一点儿都不高。
贺晏臻一直诧异一个问题:你很想我考个名校?
是的。何意说:我希望你能考个好学校。
贺晏臻:因为你作为老师的责任感?
是,但不全是。何意顿了顿,如果换成别人,他肯定会有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的想法。即便用心,也不会到这种地步。可是为什么对贺晏臻这么好?
何意从没想过这个问题,这会儿脑子里也没什么确切的念头能概括,只能说:我希望你好。
贺晏臻面露不解。
何意想了想,自己或许是有报恩的心态。因为梁老师主动释放的善意,以及那次输液时,对方弯腰替自己擦汗,让自己潜意识里拿他们当成了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