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儿,陈嘉敏红了眼眶。
她们家三代人都是刘神算的忠实客户,每回去算命,她们总少不了给刘神算封一个大红包,这么多年下来,她总以为他们虽然不是朋友但胜似朋友,然而就为了五万块钱,刘神算把她给卖了。
最可笑的是这五万块钱还是老婆子从她给的孝敬钱里面省下来的。
老婆子的家境不是一般的差,陈嘉敏把她接到身边奉养的时候,她身上甚至连五百块钱都拿不出来。
这十年来,陈嘉敏自问从来没有苛待过她。
结果对方竟然一直将她视为仇敌,甚至想要害她的命。
十年的奉养,就是养条白眼狼,也该养熟了吧!
说到这里,陈嘉敏还是忍不住落下了眼泪。
灵真道长安慰她:其实往好处想,能提前发现她的真面目,总比到死都被蒙在鼓里强。
没错,陈嘉敏抬头看向赵冶:那天要不是大师您好心提醒,我早就上了他们的当了,到时候恐怕我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陈嘉敏说:我已经把她赶出去了,从此以后,我和她再没有半点关系,她是死是活我都不会再管。
老婆子做了这样的恶心事,还想让她再养着她,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老婆子今年已经六十五了,这五万块钱是她唯一的积蓄,现在她身无分文,居无定所,下场可想而知。
她养了老婆子十年,已经很对得起当初死在火灾里的小楠了。
至于刘神算,他的名声已经毁了,又被她送进了警察局,虽然最后也判不了多少年,但是听说最近有很多以前在他那儿算过命的人趁机去他家闹事,还失手把他家的房子烧了
陈嘉敏擦干了眼泪:最主要的是,政府真的要启动物流园建设项目了,我家马上就要拆迁了。
她家是一栋二层老式楼房,加上前后的空地,占地面积足有两百平,按照拆迁方案,只要再加十万块,她就能分到三套一百平的房子和一间六十平的门面房。
听到这儿,灵真道长抬头看了一眼刚刚被抢走的青川观,默默闭上了嘴。
因为现在的他不配安慰拥有三套房子和一间门面房的陈嘉敏!
想想都觉得心塞呢!
陈嘉敏说:我相信我以后一定会过得更好。
然后她把那五万块钱推给了赵冶:这五万块钱就当做是我给您的谢礼了。
那天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赵冶已经走了,后来刘家的事情传了出去,陈嘉敏才知道赵冶现在住在青川观,这才找上了门来。
说着,她站起身来,给赵冶鞠了一躬:谢谢!
赵冶坦然受了这一礼,只说道:钱就算了,我当时也是随口说了几句,算不得什么。
陈嘉敏却郑重说道:这件事情对于您来说可能只是举手之劳,可对我来说却是救命之恩。
更何况,陈嘉敏笑了笑:这五万块钱是她害我的铁证,只要一看到它们,我心里就觉得膈应得慌,您就当做是帮我一个忙,收下它们吧!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赵冶也只能是点了点头:那好吧!
送走陈嘉敏,来不及说些什么,就又有人找上门来了。
只不过这一回找来的是灵真道长的熟人。
对方是县医院的陈科长。
赵冶有些好奇:怎么,道观还和医院打交道?
灵真道长解释道:陈科长是精神科的,因为有些症状比如丢魂,鬼上身什么的最容易被当成精神病,陈科长比较负责,一发现有这些相似症状的病人,就会介绍过来。
灵真道长这些年处理的灵异事件,有三分之一是陈科长介绍的。
原来如此。赵冶点了点头。
就在这个时候,陈科长开口了,他忍着笑:我大伯家闹鬼了!
灵真道长:
你大伯家闹鬼,你怎么好像还挺高兴!
陈科长解释道:我大伯这人有点极品。
他这大伯极品到什么程度?
当初他奶奶病重,他爸和他小叔都坚持用最好的药给老人家治,只有他大伯,坚持用便宜药,说反正老人也活不长了,何必费这个钱,还说如果一定要用好药,那他一分钱都不会出。要知道老人家当年可是最疼他这个长子的,老两口的钱也基本补贴给了他,结果临到头,他就是这么孝敬老人的。
还有几年前他爸和他大伯的一个老朋友二婚,他爸没时间去,就托他大伯带了一千块钱份子钱过去,结果婚礼过后,那个老朋友就把他爸疏远了,后来才知道,他大伯竟然从他爸给的份子钱里抽走了八百塞进了自己口袋,只帮他爸随了两百块钱礼金。后来逼问他,他还不承认。
可偏偏就是这么一个人,这几年竟然过得越来越好,生意做得风生水起,转眼就身家上千万了。
老天爷真是不开眼。
陈科长说:他最近天天做噩梦,还老听见屋子里有奇奇怪怪的响声,前两天还出了车祸,断了一条胳膊。
也就是他爸,始终顾及着他大伯是他亲兄弟,专门给他打了个电话让他帮帮忙,否则他是一点儿都不想管这件事的。
闹鬼啊?
灵真道长犹豫了,这要是以前,他肯定二话不说就跟着陈科长去了,可是现在师父留给他的法剑已经断了,符篆也用完了,他跟着去不是送死吗?
对了,他怎么把赵冶给忘了。
想到这里,灵真道长扭头看向赵冶。
赵冶想着反正也没什么事:那就去看看吧!
第七章
陈科长的大伯名叫陈光远,发家之后就搬到县里去住了。
然而几人到地方的时候才发现,陈光远竟然还请了一个道士回来。
一事不烦二主!
一时之间,气氛有些尴尬。
主要是陈科长和灵真道长尴尬。
陈科长看了灵真道长一眼,脸上有些挂不住:大伯,我不是告诉你我帮你请了青川观的道长过来了吗?
陈光远腆着啤酒肚,断了的右手打了石膏吊在脖子上,他没有直接回答陈科长,而是直接介绍起了身边的道士:这位是三仙观的高阳道长,高阳道长可是三仙观常松子观主的高徒。
听见这话,灵真道长果然面色一变。
他当即客客气气地拱手作揖:原来是三仙观的高阳道长,贫道灵真,见过道友。
只是相比于灵真道长的礼貌,这位高阳道长显然要傲慢得多,只是冲着灵真道长微微点了点头,就算是见礼。
赵冶眉头微皱。
灵真道长连忙小声解释道:三仙观是本市规模最大的道观,香火鼎盛,常松子观主更是省内有名的前辈高人。
相比于三仙观,青川观可不是一般二般的寒碜,估计高阳道长都没有听说过,自然也不会把他们放在眼里。
陈光远打着哈哈:麻烦你们跑这一趟了,实在是对不住,一会儿我让我大侄子送你们回去,再给你们道观多捐一些香油钱,你们看?
相比于青川观的这三瓜两枣,他当然更相信出身名门的高阳道长。
不急,赵冶笑着说道:久闻三仙观大名,不像我们青川观,山野小观,没怎么见过世面。看在同为道门的份上,高阳道长,不知道我们能不能在你施法的时候旁观,让我们开开眼界。
灵真道长原本还因为被高阳道长和陈光远看不起而有些难堪,听见这话,也不禁点了点头。
没错,这么好的现场学习机会,怎么能错过。
赵冶的这番奉承,任谁听在耳里,都会觉得极为舒心。
高阳道长也不例外,他抬眼看了一眼赵冶:只要你们别拖我的后腿。
灵真道长连声说道:您放心,我们一定老老实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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