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姨在做飯,你先把藥喝了,然後喝點骨頭湯。」藥忘憂端著藥送到軒明城嘴邊,就見他一雙眼睛斜著,瞧床頭櫃。
藥忘憂望天,伸手捏了一片陳皮給他。
「啊~」軒明城張大嘴。
藥忘憂將陳皮隨手一塞,又把碗塞進軒明城手裡:「自己喝又不是小孩子。」
軒明城眯著眼笑,咕嘟咕嘟將一碗中藥給喝了個乾淨。
「還喝得下麼?」藥忘憂端著那碗骨頭湯看著軒明城。
細金邊的骨瓷碗裡,盛滿了熬的濃郁鮮香的湯汁,黃的是玉米,白的是馬蹄——原本還有胡蘿蔔的,但是軒明城不喜歡吃,藥忘憂就把胡蘿蔔給挑掉了——中間,一根滿是肉的筒骨被大火熬出了透亮的色澤,散發出一股勾人的肉香。
「不應該問吃得下麼?」軒明城看了一眼裡面的料幾乎要堆出來的湯碗,笑著反問道。
藥忘憂抿著嘴不理他。
「你燉的?」軒明城伸手把碗接過,捏著溫涼的勺柄翻了一下底下的湯料,笑意從眼底里湧上來,「嚯,你這是把一整條骨頭上的肉都給刮下來了?」
臉上和火燒似的藥忘憂作勢要把湯搶回來,不出所料地被軒明城給躲開了去,他就聽那人還是不依不饒地問自己:「你燉的?」
誰燉的有差麼……
藥忘憂瞥他一眼:「不是,香姨燉的。」
話一出口,藥忘憂就見軒明城一動不動,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自己,那意思表達的倒是很明確——撒謊。
軒明城心中暗笑,香姨分明剛剛才到,自己都聽到她按門鈴的聲兒了。
「你到底喝不喝麼……」
「喝,當然喝!」軒明城見自己把人逗急眼兒了,也不再鬧了,乖乖地開始吃肉喝湯,只不過那眼睛就跟長在藥忘憂身上了似的。
藥忘憂被他盯得後背有些發毛,心說軒明城的眼神怎麼跟要吃人似的。
軒明城現在是想吃人啊,他看著脖子根都泛紅的藥忘憂,連吃進嘴裡的是什麼都不知道了。
「飽了。」軒明城將吃的一乾二淨的碗放下,用紙巾掩著嘴,無聲地打了個飽嗝。他一邊將嘴擦乾淨,一邊看著坐在床頭收拾碗筷的藥忘憂,心裡琢磨該怎麼把這藥罐子多留在自己房間裡一會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