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婉著重看了那個死亡的女患者的醫案,上面有照片,這個人看著有點面熟。
溫婉突然想起,這不是自己在門診蹲點兒時遇到的那對情侶裡面的那個女孩子?她男朋友一股京腔兒,女孩子說話軟軟的,嬌嬌的,沒想到……
面對純文字資料,跟面對曾經認識、現在已經故去的人的醫案,感受是不一樣的。
雖然學醫藥的人,對生死的感受比一般人要遲鈍,溫婉還是一陣傷感。
整理一陣子醫案,溫婉按約定的時間出去做幾種化合物的測試。高校里的測試點兒都放假了,倒是外面幾個機構和研究院所還在堅守——他們是按國假放,據說得堅持到年三十兒。
告訴溫婉這個信息的老師在電話里散發出一股子沒精打采。
快過年了,大家惦記的是年貨、大掃除、孩子寒假作業,還有遲遲不發的年終獎。
溫婉賠笑,心裡卻說,幸虧你們放假晚,不然我這測試都沒地方做去。
溫婉莫名地有種緊迫感,總覺得現在多搞出點東西,多搞明白一些東西,說不定會有大用。
時間在溫婉爭分奪秒的忙碌和插空兒與商總的扯淡中,過得飛快。
即便再假裝自己是忙碌的科學達人,年三十,溫婉也歇了,跟正常人一樣,忙年!
溫婉頭髮隨便綁著橡皮筋,大毛衣、半髒的牛仔褲,外面套上一件薄棉襖,開車奔赴超市去大採購。
吃的、喝的、營養品,亂七八糟,一購物車幾乎堆不下。
看著這堆東西,溫婉有點犯愁。
恰巧這時候商逸打來電話。
“你不會今天還泡實驗室吧?”
“沒有,你聽——”
傳到商逸耳朵里一片嘈雜,還有“恭喜恭喜恭喜你啊……”
“你這是,在超市呢?”
“對,過年了,買年貨。”
商逸莫名地想起那天微博上有人留言說的“宜家宜室”。
“說說,都買什麼年貨啊?”
商逸那邊隱隱傳來點輕音樂的聲音,溫婉心理不平衡,勞動人民跟公子哥隔著比十丈紅塵還厚的次元壁,不願跟他哈拉,“吃的喝的用的,問那麼多幹嗎,你又不來當搬運工。”
商逸笑了,女人啊,你的名字叫虛偽,想讓我過去幫忙就直說唄。
“行吧,說你在哪兒?”商逸拿車鑰匙。
“不是,”溫婉不好意思起來,“我不是讓你來幫忙。”
“行了,再解釋,我生氣了。”
溫婉用手背蹭蹭鼻子尖兒,說了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