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朴告訴他,“我們去朔海。”
司機用看勇士的目光看他們,“你們這個時候去朔海?我們現在都管那裡叫‘毒窩’——病毒的老窩。”
“……”
還是卓主任回道,“我們去那邊辦事。”
卓朴又跟司機閒聊番州“危流”的情況。
“我的表弟,是從朔海往番州販運水果的,得了這個‘危流’,到現在還在搶救。我的阿姨,他的老母親,每天在家裡哭。他還有一個小兒子,還在讀高中……”司機搖頭嘆氣,又說,“我就不一樣,沒老婆沒孩子單身一個人,即便死了也不怕。”
“該預防還是要預防,活著總是好的。”卓主任跟司機科普了幾個呼吸道疾病預防要點。
司機看他一眼,“你幾位莫非是醫生?”
江宇插話說,“我們是平城過來的醫生。”
司機瞬時腦補了很多,再看這位老者,看那個偷偷往嘴裡塞葡萄乾的小胖子,看兩個靚妹,感覺就不一樣了,這一個個都是“高尚的人,純粹的人,有道德的人,脫離了低級趣味的人,有益於人民的人”啊!
到火車站時,司機說什麼也不收錢,“你們是來治病救人的,我們番州人不能不懂感恩。”
坐到火車上時,江宇還跟溫婉說這件事,“霎時覺得自己高大了呢。”
溫婉心說,“師兄你要是不吃那把葡萄乾,形象更高大。”
仿佛知道溫婉想什麼,江宇半真半假地說,“別吐槽師兄,我得的是一種罕見病,如果不時時進食,就會有非常嚴重的後果。”
溫婉做恍然大悟狀,心裡卻在嘀咕,是不是真的?
江宇一笑。
卓朴看著他們說笑,也不由得笑了,到底是年輕人,樂觀向上,這種時候還能談笑風生。
李瀟一邊聽他們說話,一邊在手機上編輯便箋。
後來溫婉讀過她的這些便箋,都是寶寶成長記錄,大約每一兩周一篇的樣子,記錄孩子的成長足跡。從最初科學的“6斤5兩重,輕微黃疸,哭聲洪亮,奶量*升,墨綠色胎便”到後來感性的“今天寶寶跟我聊小男生和小女生的區別。她說,小男生站著尿尿,小女生坐著尿尿,小男生穿褲子,小女生可以穿褲子也可以穿裙子,小男生短頭髮,小女生可以扎小辮戴花卡子——最後她總結,還是當小女生好,漂亮!”在最難熬的日子裡,溫婉總是說,“來,說說你女兒!”李醫生就又來了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