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主任根據向南生的症狀,把他的用藥調整了一下。
向南生自己就是醫生,不用囑咐什麼,言醫生說的是別的,“忘了跟你說,你嫂子給你介紹了個對象,等好了,一定要見一見。我們呼吸科最帥的醫生不能單著。”
向男生笑得眯起眼。
好幾個護士低下頭,瞬間眼罩染上了水汽。溫婉也不忍地別開眼。
一個個病房走下來,溫婉覺得自己仿佛在煉獄中行走,處處是痛苦、悲傷、悔恨、惶恐、焦躁,處處是眼淚和呻·吟,溫婉從沒這麼清晰地意識到傳染病的可怕。處在其中的人,即便身體康復,恐怕也會留下一生的心理陰影。
終於查到了那位過敏的患者池泉。
雖然穿著病號服,溫婉還是聞出了他身上豪二代的味兒。他隨手扔在床頭柜上那塊表,與商逸能換一套市中心小戶型那塊價值相當,但樣子要華麗得多,如果表有表語,商逸那塊的表語一定是“低調地裝逼”,這一塊一定是“爺就是有錢,來戰!”
可惜現在這位豪二代的精氣神不如他的表,“你們這都給我用的什麼藥啊?不光不見好,身上還起疙瘩?我要求轉院,我要去番州!”這質問的口氣中,透露著點色厲內荏和無助恐慌。
對付這位有錢有勢的“醫鬧”,言主任只用目光和沉默就讓他閉了嘴。
言醫生要看他的皮疹,病人撩起衣服。溫婉也湊上來,散發紅點丘疹,主要集中在前胸後背,大約用藥後四小時出現,有比較嚴重的癢感,確實很有可能是過敏。
豪二代看著溫婉,莫名產生一種羞恥感,能看出來,這位女醫生是個漂亮女人,而被漂亮女人當個物件研究,平生這還是第一次。
言醫生已經問過他的過敏史了,這位只記得自己稍微有點花粉過敏。溫婉追加了幾個問題,主要是列舉了幾種中成藥,裡面要麼含有現在配方里的臣藥、要麼含有與荇黃素類似的成分,豪二代表示自己很少吃中成藥,所以不知道這些過不過敏。
又跟著查過了最危重的幾個病人,懷著沉重的心情,溫婉去了四區。
四區過敏的是個五六歲的小女孩,同病房住著她的媽媽。
小女孩過敏情況比一區那位二代還要嚴重一些,胳膊腿上也是紅色小丘疹,女孩皺著小臉,總想撓一撓,“阿姨,我痒痒。”
她母親雖然不過敏,但是危流症狀要比女兒嚴重,總是咳嗽,伴有呼吸困難。
“孩子,不要抓,醫生叔叔阿姨用上藥,你就好了。抓破了以後可就不漂亮了。”母親的一句話,暫時阻止了小女孩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