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打算問問為何要拒絕穆以雲,但被一種莫名的直覺阻止了,總覺得問出來了,會發生什麼很可怕的事。
「明日,來看我嗎?」語氣有些得意,如一隻孔雀正在舒展著羽毛。
「最後一日吧,明日有事,您該回去吃素念經了。」商硯有些奇怪,本該吃素念經準備封禪儀式的蕭弈竟然出現在了那個小破客棧,今日的相遇是在預料之外的。
「那,還跑嗎?」好不容易才尋到了人。
「……這幾日不走,離開時會告知的。」對話有些詭異,三年前明明是留信了才走的,怎麼能算是跑?
「記得親自來告知。」尾音有些意味深長,還想離開?真是異想天開,就喜歡你偶爾的天真。
「嗯。」後背有些發涼,又是那種被盯上的感覺。
封禪儀式分三天進行,第一日在山下「封祀壇」祀天,第二日是登岱頂,封玉策於「登封壇」,兩日很快就過去了,並未發生變故。
第三日……
城門緩緩打開,聖架緩緩駛出官道,一路蜿蜒直上社首山巔。
降禪壇高聳入雲,九十九層漢白玉階,在陽光照耀下反射微光,亮的刺人眼球。
文武百官一齊行禮,聖上身體不適,呆在龍輦里由皇后照顧,蕭弈身著金黃色繡蛟龍的禮服,那本應是東宮禮服,頭頂玉冠,他一步一步登上門樓,等待吉時好登頂降禪壇。
而門樓下,列著一排專供重臣跪拜的石亭,當朝重臣均跪坐在祭祀台後,商硯在其中看見了蕭臨,三年的時間足以讓他成長為成年男子,他目光複雜的盯著蕭弈,其中有孺慕、有掙扎、有不甘,卻獨獨沒有恨。
商硯皺眉,其實三年前,追兵的事,他一直認為蕭臨未必知情,但景文又確實只忠於蕭臨,連皇后的命令都不會聽的,問題究竟出在哪裡?
「吉時已到—請殿下登壇—」
伴隨著尖細的聲音,蕭弈在文武百官的跪拜下,緩緩登上九十九層漢白玉階。
今日是難得的晴天,從商硯的角度看過去,大片大片的雲海幾乎要與白玉石階相接,美的如同畫卷。
而蕭弈則是這副畫卷中最耀眼的存在,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即將登頂時,蕭弈忽然心有所感,微微偏頭,精準地看了過來,勾了勾唇,那是一個華美至極的笑容,如同一隻孔雀將屏開到了極致。
商硯一眨不眨地盯著,欣賞著這繁華落幕前最後的絢爛,心旌搖曳,目眩神迷。
這般美景,值得永遠留在心底。
「皇后娘娘!」
「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