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厲鬼又來尋朕報仇, 你使妖法害朕冷落心愛的女子,禍亂朝政, 朕只是誅妖孽替她報仇,朕沒錯。」皇帝被蕭弈的戾氣所懾,竟是抱頭蹲了下來。
「誅妖孽?」蕭弈一把提起皇帝,目眥欲裂道:「你說誰是妖孽?誰使了妖法?你如此懦弱, 從不從自己身上尋找原因, 反而遷罪無辜的人,算什麼夫?算什麼父?算什麼君?」
皇帝脖子被衣領勒住,喘不上氣來,臉色也憋得青紫,眼看著就要窒息了。
蕭臨冷眼旁觀著這場鬧劇,眼底一片漠然。
商硯嘆了口氣,輕柔地拉過人, 緩緩安撫道:「聽話, 我們還有事情沒問清楚, 他現在已經瘋了, 別為一個瘋子為難自己。」
同時給那女子使了個眼色,女子會意, 自衣袖裡取出銀針, 上前給皇帝施針。
蕭弈靠在人身上,身後的人靜靜地支撐著他,無形的力量充盈著每一個細胞, 氣息慢慢平復下來,他低頭打量著地上的男人。
從小敬他愛他,視他如高山,而如今地上的人,雙眼渾濁,蓬頭垢面,瘋瘋癲癲,心中說不出的失望,他老了,昏庸了。
這不是他的父皇,這只是一個瘋子,眸光漸漸沉澱下來,再無波動。
在銀針的作用下,晉文帝眼神清明起來,他視線一一划過殿裡的人,划過蕭臨時,波動了一下,最後定在蕭弈臉上。
氣勢威嚴,他又成了那個高高在上的帝王,半晌,嘆了口氣,「朕就知道,你不會那麼輕易死的。」
蕭弈眸光如深潭般黑不見底,平靜道:「我回來了,我想要一個真相。」
帝王聞言愣了愣,而後視線定在蕭弈手上那件衣服上,眉宇閃過痛色。
閉了閉眼,緩緩開口,「朕與皇后相識於少年時,答應過要護她一世周全。朕不想納妃,但皇后身體不好孕育子嗣艱難,朕沒辦法啊。」
「那些女子一個個盯著皇后的位置,婉兒每天明槍暗箭防不勝防,為了保護她,朕立了一個靶子。」
「那個人,就是我母妃對嗎?」荒謬感襲上心頭,原來,一切都是假的。
帝王默了默,繼續道:「你從小便是這般聰慧,後來臨兒出生了,朕很高興,可嫡子多少人盯著啊。」
「所以,您又立了一個靶子,就是我,對嗎?」蕭弈語氣平靜至極,仿佛只是在談論不相關的事一般。
「朕一開始只是偽裝,可裝著裝著,朕就分不清真假,你和你母妃,在朕心裡份量越來越重,現在想來,每當和你們在一起時,才是朕最放鬆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