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硯抿了抿唇,「你在這裡等等我。」
杜尋機械地點了點頭,一大早都雞飛狗跳的,他一時無暇想忌日這件事,直到此時看見花,洶湧的情緒一併涌了上來。
隨著時間的流逝,當年那窒息難受的情緒平復下來,只剩下查清事情真相這抹淡淡的執念。
待商硯找到石像出來時,人已經坐在一樓餐桌上了,隔得遠看不清神情,只能依稀看見對方手裡拿著一隻康乃馨在摩挲。
他垂眸,輕輕走了過去,拿起那瓶葡萄汁,「你昨天為了灌醉我,把自己的酒悄悄換成葡萄汁,差一點我就上當了。」
或許是因為出生皇族,蕭弈大多悲傷的情緒都是內斂的,所以他一般情況下都是轉移對方的注意力。
杜尋睫毛輕顫,手指無意識敲擊著桌面,隨口回道:「可是看樣子我後來還是喝醉了。」如果沒有喝醉不至於那麼失控。
商硯頓了頓,隱含深意道:「想知道你怎麼醉的嗎?」
敲擊桌面的手停了,杜尋微微坐直身體,「不記得了,你說。」他酒量極差,所以一般都不會主動碰酒。
「我嚼了一顆奶糖,然後含著紅酒一口一口餵給你的,你還說好喝,要求我多餵幾口。」語氣帶著促狹。
「嗯,創意很好。」杜尋冷靜成了一坐雕塑,全身唯一變化的地方只有耳根,從蒼白變為紅潤,甚至還有越演越烈的趨勢。
這一打岔,氣氛果然輕鬆了不少,商硯輕笑,這招對蕭弈果然百試百靈。
他趁熱打鐵,拿出那個石像,「這個送你,生日快樂。」並不指望對方會就此忘掉所有關於生日的不好記憶,但希望至少對方以後再過生日,能記得也有美好的回憶。
腦海中突然湧現了大量記憶,杜尋愣了好一會,方才壓抑著情緒極慢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那天你的那個電話,對面聲音實在太大了,不小心聽到的。」商硯開始胡編亂造,他賭杜尋根本不會認真聽杜父說了什麼。
「哦,是這樣。」杜尋面色很冷靜,像是刻意繃出來的那種冷靜,他手臂略僵硬地接過石像,頗有些小心翼翼的意味。
翻來覆去打量了好幾遍,方才點評道:「模樣雕的很相似,不過神態沒我十分之一風範,而且我身材比例完美很多。」
「你可真自信。」敢問還要臉嗎?
「我只是實話實說。」杜尋斜了他一眼,眸底划過淡淡的愉悅和複雜,「我突然想起有東西沒拿,你在樓下等我就好。」
商硯看著人遠去的背影,有些好笑,承認喜歡有這麼難嗎?
什麼有東西沒拿,不過就是想要上去偷偷藏好而已。
不對,萬一杜尋恰好也打算藏杜硯那個地方怎麼辦?
「等一下,我陪你一起去。」他大聲喊住人,而後急急趕了上去。
杜尋:「......不用,我很快就好。」而且他又不是小孩子,這點小事還要人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