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麼一刻,溫庭寒甚至想將這張記憶卡扔到水裡。
可是,他終究沒這麼做。
人前溫庭寒侃侃而談,把自己包裝成為了一個受害者。可到了如今,他才發現自己是個從骨子裡都透出了卑劣的男人。他緩緩扭過頭去,驀然唇瓣輕輕的吐出了一口氣:“對,那一天,你都不肯哄哄我。那時候,我還得罪不起希家,會什麼都沒有。而你,而你是別人的女朋友。”
直到現在,他也不覺自己欠了木可人什麼,他本沒義務為木可人犧牲的。
可他雖沒什麼義務,木可人也沒任何理由對他生出一絲一毫的好感。他全身上下,從頭到腳,就沒任何一點東西,值得木可人看得上看得起。他沒一點東西,值得木可人喜歡。那成熟英俊的外表下,包裹住的是一團爛泥。
想到了這兒,他胸腔輕輕的起伏,一時竟有些激動。
希夢指著他鼻子罵溫庭寒忘恩負義,潑了他一臉的水,再找來娛記毀他名聲。就算鬧騰得這樣子厲害,溫庭寒也能始終沉的住氣。然而如今,在這雙明潤如水的眼眸面前,溫庭寒卻仿佛難以壓下心中的一縷激動。
他哈的輕笑了一聲:“對,我就不是什麼好人,忘恩負義。如果那時候你答應做我女朋友,我根本不在意希家對我的恩情。後來,我什麼都沒有說,也只不過是為了自己的前程。”
說到了這兒,溫庭寒眼眶忽而間微微發紅。他只覺得被希行之砸破的額頭傷口,如今又火辣辣的疼,難受得緊。他忽而覺得自己三十多年的人生,是多麼的蒼白虛偽,沒有什麼人真正的憐惜過他,只能自己扭曲著爬行前進。
他耳邊聽到木可人說道:“算了,過去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了。”
溫庭寒抬起頭,盯著木可人清麗的側容。
“溫先生,不管怎麼樣,謝謝你今天說出真相。”
木可人的嗓音輕輕的,她瞧透了溫庭寒當年的私心,心裡當然有酸澀不甘。可仔細想想,其實她心裡明白,別人沒理由一定要為你犧牲。她放任內心的酸澀和生氣,無可避免難受,可終究不會真的怪溫庭寒。畢竟,溫庭寒那時候,確實有著自己的難處。
略一猶豫,木可人開口:“溫先生也忘記這件事情吧,其實,你也沒你自己說得那麼的,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