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請。」黃四郎嘴上這麼說著,心裡頭卻想著,實在不行自個兒便透露一下身份,總能引著林大夫來。
「你守著家裡。」顏爻卿猛的站起來,「我去!」
「你……」黃四郎張了張嘴,想說屋裡的銀錢都因為做生意幾乎全都拿出來了,現在三更半夜的出門借銀子肯定也借不到,他又知道顏爻卿的脾氣,怕是不肯動用寧哥兒手裡捏著的那十兩銀子的,他要留著打冉氏的臉。
沒有銀子,甚至是連兔子肉都沒有,又如何請的動林大夫。
「別的你不用管,守著家裡就好。」顏爻卿這是頭一回這麼鄭重的拜託黃四郎,「黃四郎,靠你了。」
「你且去吧。」黃四郎總覺得顏爻卿身上的什麼東西變得不一樣了,可真叫他說他又說不出來,而再次看向顏爻卿的時候,他又看不出什麼東西變了。
顏爻卿還是那個顏爻卿,顏爻卿又不是那個顏爻卿了。
再次從家裡出來,顏爻卿變成了一個人,他步履匆匆,不再算計著胡同里的小坑和小石頭,而是全都一視同仁的踩下去,深一腳淺一腳的,又崴了腳脖子,疼的厲害,顏爻卿便一跳一跳的去。
林大夫家獨門獨戶,但晚上的倒是很容易找。
顏爻卿上前敲門,仔細地聽著裡面的動靜。
屋裡林大夫早就歇下了,倒是徒弟還正襟危坐,看上去是閉著眼睛睡覺,可身體依舊緊繃著,像是隨時都能進行捕食的猛虎!
當敲門聲響起的瞬間,徒弟便一躍而起,悄無聲息的推開門跳到院子裡,盯著院門看。
「林大夫,是我。」顏爻卿低聲道,「我不確定你能不能聽到,但我還是要說一遍。現在我顏爻卿需要你出診,需要什麼條件你開,無論何種代價我都答應。」
「你也不要覺得我就沒有能耐了,我手中的秘密多得是,其中有一條便是:林大夫你乃是反……」
「住嘴!」徒弟猛的打開門,一把雪白鋒利的刀瞬間出現在顏爻卿脖子上。
顏爻卿一動不動,繼續說:「出診!」
「你休想!」徒弟伸手抓顏爻卿。
顏爻卿早有準備,他身體跟泥鰍似的滑到一邊,手腕一抖就拿出一把削鐵如泥的匕首,瞬間砍斷徒弟手中的劍,並且趁機欺身上去,匕首緊緊地貼著徒弟的脖子。
「你究竟是什麼人?」徒弟像是不認識似的看著顏爻卿,似乎要從他臉上看到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