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時沒發現顏爻卿的手這麼好看呢,手指頭細細白白的, 指甲長溜溜有著很大的月牙白,手指頭特別細,看上去手就特別長, 沒有那麼大, 小小的一個。
顏爻卿乾脆把手藏起來, 「黃四郎,現在有正經事呢。」
「這也很正經。」黃四郎認真道。
他覺得自己受到了威脅, 顏爻卿對這個匪哥實在是太好了些, 不但顧忌著他的感受,對他也是最特別的,現在來請他幫忙竟然還讓他走在最前面,自己只是在後面跟著。
這很不尋常。
顏爻卿從來都沒有對一個人這麼認真過。
「黃四郎, 當初我怎麼跟你說的難道你忘了?」顏爻卿板著臉道,「當著匪哥的面我就不多說什麼了,只希望你心裡有數,不要忘了咱們倆當初說過的話。」
「當著匪哥的面。」
顏爻卿又強調一遍,「黃四郎,你看看你成什麼樣了!」
就算是心裡頭有別的想法,那也不能當著匪哥的面發作出來。現在的黃四郎倒是真的有些失了分寸,落了下乘。
「我知道。」黃四郎迅速收回手,臉上鬱悶的表情也很快收斂。
他一直記著顏爻卿是如何跟他說的:他們兩個人只是暫時湊到一起過日子,暫時在一塊兒做生意,等將來的以後,還是要分開的。
或許成親那天晚上顏爻卿就想這麼說了,而他那時候也同樣是那麼想的。
正好兩個人都貌合神離,哪怕是成親了也依舊睡在兩個被窩中,兩個人將來分開才是對的。
可現在黃四郎忽然有些失態了。
走在前面的匪哥微微勾起唇角,就當沒聽到後面兩個人說話,繼續大步上前,直接進了顏家的院子。
他一露面,院子裡的人頓時一靜。
顏爻卿和黃四郎一前一後的進了院子,眼瞅著顏文田一隻眼睛青了,他身體一僵,攥緊拳頭快步走到匪哥前面,當著所有人的面道:「匪哥,我要他們一人一條腿,你要多少銀錢?」
拿錢買命,給多少錢干多少活,匪哥做的就是這樣的買賣。
結仇結怨,只願自己本事不夠,全都壓在匪哥身上,與其他人無關。
顏爻卿往後還要做生意,不好跟冉老虎這樣的人牽扯上,他們比冉大、冉二可難對付多了,也只能請匪哥幫忙。
這上坡村乃至於花蓮縣,甚至是外面的州府,都有著這樣約定俗成的規矩,每個人都會遵守,每個人都會去轉達這樣不成文的規矩,就像是有些村子裡族規大於天一樣,亘古流傳,從未變過。
匪哥走到冉老虎前面,微微低頭看著他。
他比冉老虎要高一個頭,五大三粗壯漢一樣的冉老虎在他面前顯得有些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