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氏舀了許多粗麵粉出來,又端出豬板油,開始和面,案板上還有一塊豬肉,是用來燒菜的。
家裡頭一般地里活少的時候,早晨是不吃乾飯的,一般都是菜粥,就這也不能敞開肚子喝飽,基本上吃個七成飽也就是了,這會子辛氏直接烙餅,又拿出豬肉燒菜,便是地里農忙的時候也吃不上這麼好的飯的。
「娘,今兒個咋吃的這麼好?」顏爻卿就問。
「你們兄弟幾個不都要忙。」辛氏道,「回頭叫劉哥兒娘家人來一趟,把地里的活都給收拾了。劉哥兒娘家兄弟多,我估摸著一天功夫就能收拾完,你們兄弟幾個也能多點空閒忙別的。」
所以早晨這頓飯不全都是自家人吃的,回頭等劉哥兒娘家人來了,還得給他們吃。
也實在是劉哥兒娘家太窮,若是不叫他們來先吃頓飽飯,便是下地幹活都沒有多少力氣的。
「成。」顏爻卿知道辛氏這還是想幫自己,心裡頭就覺得暖暖的。
等到吃飯的時候,顏文田、顏文車和顏文宇都回來了。
顏爻卿蹲在炕上吃飯,就衝著劉哥兒道,「等會子你娘家兄弟來,他們問什麼你可別什麼都說啊,要是叫你娘家兄弟知道咱們家天天吃肉,天天都有這麼些好吃的,還不得住著不走。」
「那我說啥?」劉哥兒傻不愣登的問。
他腦子不好使,跟顏文車成親以前在家裡頭沒少被兄弟欺負,不過他雖然腦子不好使,但也知道那些兄弟都不怎麼好,這會子顏爻卿這麼一說,劉哥兒就緊張起來。
他跟顏文車成了親,從那以後就天天都有飽飯吃,這些日子更是天天都吃肉,叫他看上去壯的跟漢子似的,力氣比顏文車還大,在炕上能輕輕鬆鬆掀顏文車一個跟頭。
「你就說咱們家早晨喝菜粥,裡面一滴油都沒有,也沒有糧食,就放一點點鹽,甭管喝多少很快就餓了。晌午從來都不吃飯,實在是餓了就只能喝水。等到晚上就還是菜粥……」
顏爻卿一邊說著一邊比劃,「一大鍋菜粥,青綠青綠的,喝完了臉都是綠的。」
有些人家實在是窮,沒得吃,糧食更是捨不得吃,就只能天天喝菜粥,其實就是菜切碎了,放點鹽煮一鍋,味道就別提了,基本上剛剛喝完的時候還能感覺肚子鼓起來,可很快就會餓。
劉哥兒家以前就天天喝菜粥,他還記著那菜粥的味兒的,頓時臉就綠了。
不過劉哥兒很快想起來顏家的菜粥來,就說,「那咱們家的菜粥裡面放了油脂渣,大塊大塊的,粥香噴噴的,我一頓飯能喝三大碗,好喝的很哩!」
「不是那種菜粥,是沒放油脂渣,什麼都沒放的那種。」顏爻卿趕忙道,「你可別說咱們家那種菜粥啊,要不你兄弟保准住著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