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月哥兒還活著,並且還得了顏老五給的湯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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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爻卿就住在城外,不過高飛花帶著手底下的人回去安排一些事情,只有顏爻卿、黃四郎、匪哥和咬狗在,就在白起旁邊稍微安頓下來,倒是也沒有多麼突兀。
只是外面到底跟家裡不一樣,顏爻卿便是躺下也不能好好歇息,好容易迷迷糊糊的睡著,可沒過一會兒就又醒了過來。
「老五?」黃四郎坐在旁邊守夜,見著顏爻卿爬起來便趕忙湊過來。
「睡不著,索性不睡了。」顏爻卿乾脆爬起來,到黃四郎旁邊坐著。
這會子正是半夜,本應該是所有人睡得最熟的時候,但這裡跟所有的地方都不一樣,很多人看上去都睡著了,但只要有人經過他們就絕對會立刻睜開眼睛,還有一些人根本沒睡,就這麼睜著一雙眼睛盯著所有的人看。
城外的柴火早就被撿完了,甚至是樹皮都撕下一層來全都吃了。
有的餓極了的乾脆掰了樹枝放在嘴巴里啃,有東西啃著總比餓得發慌強一些,況且這樹枝那些個牲畜都能吃,憑什麼人不能吃?
在沒有足夠的糧食填飽肚子的時候,任何東西人都會吃,為了活下去。
顏爻卿這邊也跟大傢伙兒一樣,晚上沒有點篝火,躺著睡覺便有些涼。顏爻卿使勁搓了搓手又往黃四郎身邊靠了靠,低聲問:「晚上有事發生嗎?」
「有幾個病死的人,剛咽氣就讓抬下去了。」黃四郎低聲道。
「吃了?」顏爻卿心裡一緊。
甭管眼前的狀況有多麼困難,只要他們還沒有到易子而食的程度,顏爻卿就覺得他們還有救,但如果已經到了吃人的這一步,他覺得這些人就沒有救的必要了。
雖然人為了活下去什麼事都有可能做出來,但一旦到了吃人的地步,那不管是因為什麼原因什麼理由,走出那一步的人就永遠都別想再回到從前。
就像是吃過人的野獸無論如何都必須抓出來打死一樣,人也應當如此。
「不是。」黃四郎的聲音有些低,顯然心情很不好,「是他們認識的人,抬著去埋了,還要在邊上守三天,防止有人挖墳。聽他們說等三天以後屍體臭了,有蟲子了,到時候就不能吃了……」
這時候其他人才能放心離開,等他們當中再有人生病死去的時候,便再進行這樣的循環。
顏爻卿鬆了口氣,「那就好,我還以為他們已經開始吃人了呢。」
「沒有。」黃四郎這麼說著,忽然又反應過來,便低聲問,「老五見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