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算是他第一次打車,以前為了省錢去那都是坐公交車出城後轉車,然後還要走一段路。
這次他想要快去快回,不能出差錯。
車到山下就不能上去了,江郁讓司機在原處等,半個小時後他下來。
付錢時,司機順口問了句:「來看親人?」
「嗯。」江郁應了聲。
親人?真的是世界上最好笑的一個詞。
他一層一層地爬著台階,看著清晨還不灼目的太陽緩緩從山頭升起,心裡莫名有點空蕩蕩的感覺。
台階結束後就是齊靈山公墓,江郁在成百上千的石碑中找到了最平平無奇的那個。
石碑上照片裡的女人眼神張揚又明艷。
在他那段從不願意回憶起的記憶里,那個女人永遠是笑的那樣瘋狂和驕傲,行為語言像一朵咄咄逼人的食人花。
這樣不甘於平凡的她最終卻長眠在這個最平凡的地方。
江郁看著她,說:「你說,我做錯了嗎?」
說完又忍不住自嘲地笑:「如果能說話,你肯定會說我沒做錯,對吧。」
那女人向來不擇手段,雖然他不想承認,但是他知道他的瘋狂和自私和她一模一樣,這是刻在基因里的。
那個女人帶給他的,除了不堪的童年,表里不一的性格外,還有在血液里熊熊燃燒的執念和恨意。
那種恨意,讓江郁在高中開學那天見到陸以歌時,就計劃好了所有的事情。
總算找到了機會,那他無論如何都不能放棄。
他不想考慮後果,也不該問對錯,一切都是註定的,他最終還是成為了他母親那樣的人。
陸以歌在書房裡自習,隱隱約約聽到了劉姨的聲音。
「小郁回來了?吃早飯了沒,沒吃就去廚房吃點,看你一大早就出去了。」
江郁回來了?
陸以歌看了看時間,才九點鐘,兼職老闆良心發現,放他回來複習了?
陸以歌滿頭問號,但她懶得出去看。
書房門被推開,她尋聲看過去,江郁抱著幾本書放在門口。
「你醒了。」江郁走進來。
「嗯。」陸以歌說出了自己的疑惑,「你去哪了?」
江郁把幾本本子挑出來放在陸以歌桌子上,說:「書落學校了,我回去拿。」
「哦,你可以讓李叔送……」話還沒說完,她看到江郁把那幾本本子往她面前一推。
「你幹嘛?」
「這是我整理的錯題筆記,應該對你有點用處。」江郁神色淡淡道。
陸以歌撇撇嘴,江郁這是親手幫她打敗自己嗎。
「不用了,你留著自己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