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血的味道這麼濃烈?
他微微傾身,撥開眼前密集的枝條。
一片反光的猩紅刺得亞伯眼睛一眯,這才敢慢慢睜開眼睛,仔細打量面前的景象。
他看著面前的血色河流,全身都僵硬了。
寬闊的血河,粘稠的河水,起伏間偶爾露出半截手臂或攔腰截斷的身軀,還有血肉消融的森森白骨,描繪出死亡與絕望的真實景象。
亞伯覺得膝蓋發軟。
他慌忙扶住面前的樹木,穩住身形。
一陣吠叫聲從遠處傳來。一個人影慌亂地衝出叢林,在血河前跌跌撞撞地停住了腳步,顯然也是被眼前的景象嚇傻了。但因為身後窮追不捨的巨犬,那人不敢繼續猶豫,猛撲進血河,頓時沾了滿身滑膩粘稠的血液。
說來也怪,那些巨犬到了河邊就不再追擊,只是對著河面狂怒地吼叫。
我要渡過這條血河嗎?
亞伯想想都覺得噁心。
身後突然傳來一陣林木搖動聲。
亞伯猛地回頭,卻被人抓住了肩膀。
「巧了。」克魯爾的聲音從後面傳來。
亞伯緊繃的身體微微放鬆,卻仍不敢大意:「你怎麼是一個人?帕瑟呢?」
「我們剛剛遇上了一群狗……」提到另一個同伴,克魯爾的聲音低了下去,」他……沒躲過去。」
聞言,亞伯心裡一驚:「他?」
「……是的。」克魯爾的沉痛語氣證實了他的猜測。
又一條生命逝去
亞伯覺得那種噁心的感覺越來越明顯了。
他們沉默了一會兒,還是克魯爾先開口了:「我們要進城。」
「進城後才會相對安全。」
「是這樣,穿過城市進入中心的庇護所。」
「你真覺得庇護所是終點嗎?」亞伯突然問。
「……你怎麼會這麼問?」
「如果這是試煉,抵達庇護所豈不才是開始?」
「去庇護所不僅是進入這裡時的指示,更是之前存活下來的試煉者的經驗。」
亞伯眨眨眼:「你的意思是……」
「至少去了庇護所還有一條生路,但去了其他地方的人,從此就杳無音信了。」
亞伯終於被他說服,轉過身望向那條血腥的長河,喃喃道:「可這樣的河怎麼過?」
先前那個猛撲下河的人渡到一半,就消失在河中央。他們說話的這會兒,河面一片寧靜,透露著不詳的死亡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