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輪的木頭車,側邊用黑色刻著威爾的名號和維里亞特家族的族徽。」亞伯向同伴描述,這是當時他在窗邊向外眺望時注意到的細節,「我記得上一次見到這種運輸車還是從酒館回來的路上,那時候已經是深夜了。」
「運輸車體積大,為了不影響正常出行,這類車上街的時間有限制。」該隱肯定了他的發現,「我們要儘快確定好時間,才能跟得上運輸車……最近幾天又要晝夜顛倒了。」
「早就習慣了。」亞伯不甚在意道,「而且這裡哪有晝夜之分,還不都是一樣的天色。」
剩餘的幾天裡,他們詳細查詢了對運輸車的規定,記錄了威爾家運輸車的出行日程,甚至預估了前往資源申請點的時間和路線。
一切就緒,只待運輸車按時出發。
凱瑞在威爾家當運送車夫已經當了很多年,算得上經驗豐富了。
可他今天一出門就覺得渾身難受,後背發癢,簡直像被什麼野獸盯上了一樣。
可是這裡哪有什麼野獸?
從威爾家出發,先到集市送出了最後剩餘的一點貨物,他又拉著車匆匆趕往管理樓。
已經是下下燈的時候了。
運輸車上現在沒有貨物,重量算得上輕盈,車輪擦在泥土地上,發出吱吱的響動聲。凱瑞就伴著這唯一的響動趕往管理樓。
管理樓其實是一片建築群,五棟大樓均勻地排列出五邊形的中庭,最前方兩棟大樓組成的尖端直指中央廣場;最後面則是拱狀的後門,橫穿大樓,直通中庭。他一路上遇到了酒鬼、守夜者,什麼人都有,這不,前方還有一個在中庭四處遊蕩的清潔工。
他望向前方的清潔工,卻發現對方也在看自己,心裡頓時暗罵了一句——看什麼看,管理樓的清潔工就比車夫高級到哪裡去嗎?!
亞伯與車夫對視了一眼,看見對方猛地扭開頭,心裡嘀咕是不是自己露出了破綻。
難道清潔工不能清理中庭?
他心裡沒底,只能把自己的帽檐壓得更低,轉身躲進樓梯間的陰暗處。
身上這套工作服是該隱給他弄來的——該隱早就在管理樓物色了一個愛偷懶的清潔工,請他在酒館裡喝了一晚,對方便痛快地同意了他們的要求,由亞伯代替這名清潔工在管理樓打掃一天。
免費喝酒,帶薪曠工,多合算!清潔工高高興興地遞交工作服,也懶得過問他們的目的。
核對身份的總管也不甚上心,看見亞伯身穿制服,連臉都沒看清,揮手就讓他上崗了。
亞伯便套著清潔工的寬大衣服,在管理樓里光明正大地轉了半天,終於等來了威爾家的車夫。
骨碌碌的車輪聲漸行漸近。
他沒敢伸頭去看,在樓梯間裡裝模作樣地掃地。
不知道該隱到哪裡了。
該隱已經登上了側方管理樓的合議員辦公室。
此時將近凌晨,屋裡卻還有一個人,臉上蓋著書打呼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