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隱一時間有些迷惑,懷疑自己狀態不好,接下對方的話語,拖延時間:「你把她放開吧。」
對面那人一直盯著他,動作僵了一下。
該隱以為自己成功了。
但下一秒,那影子發出一陣尖銳的笑聲,「可鄙的同情心。」
該隱正思索自己哪裡出了錯,只是嗤道:「貪婪者,你這是在抹黑自己。」
他沒見過第二個和他一樣的罪人。
他吸血,是贖罪的代價,是上位者的詛咒,是後世一切罪犯的「象徵」。
人世間不可能再有第二個以血為生的人類。
「抹黑」這個詞終於讓影子發覺不對勁:「你還未意識到你自己的身份。」
「我沒有身份。」該隱抬腳欲走,被影子喚住了。
「每一個初到此地的異常者都這麼說。」影子怪笑著,「因為你沒看見你的家庭。」
他將少女向對方的方向一推——「新人總是飢餓的,是不是?」
少女脖頸處的傷痕還未癒合,鮮紅的血液汩汩流出,空氣中充斥著血液的芬芳。
微鹹的血液裡帶著隱約的果酸,恐怕不久前才喝了酒。
該隱聞出來了。
但他成功地將喉間那種進食的渴望壓下去了。
他後退幾步,才沒讓少女撞到自己。無辜的女孩已經渾身癱軟,該隱只能先將她扶到牆邊,由她順著牆壁滑倒在地,艱難地找回自己的呼吸節奏。
影子看著對方的這一系列動作,始終沒有開口,直到該隱又抬頭看過來,這才語氣平平地命令:「跟我走,新人,我們能給你一個棲身之所。」
於是該隱有了自己的棲身之所。
但他明白,自己這種拒絕進食的行為持續不了多久——要麼是屈服於非理智的欲望,要麼被他周圍的「同伴」孤立。
他舔了舔唇角,隱隱乾裂的嘴唇有些粗糙。
就在那時,外面傳來一陣騷動。
「怎麼了,怎麼了?」周圍有人問。
「有人跑過來了!」外面的人喊道,「是城裡的居民!她自己跑過來了!」
該隱睜開了眼睛。
「去看看吧,高貴的傢伙。」一旁有人諷刺他,「這麼多天不吃不喝,你裝給誰看?這裡又沒有護衛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