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中的劇痛被怒吼聲刺激得愈發銳利。
連草葉上都鍍著一層火焰般的灼熱感。
深陷火海,不得解脫。
該隱艱難地喘息著。
空氣裡帶著焦糊的味道。
他的視線一片模糊。
「你不再有任意催眠他人的能力,不再有汲取血液、獲取能量的資格,」少年的聲音近乎審判,「你會用靈魂的理性壓制□□的渴望,還是變成一個追逐原始的卑劣野獸?」
「滾!」
「別忘了你來到這裡的本意。」少年看著附身跪倒在地的該隱,語氣冷靜地重複一句話,「也別忘了你在蛾摩拉又犯了什麼罪。」
該隱几乎要咒罵出聲了。
到處是火焰,像真實的地獄籠罩全身。伴著腦中一陣陣崩裂般的疼痛,該隱眼前一黑,終於失去了意識。
暖洋洋的陽光曬在身上,有一種振奮人心的清爽感。
少年抻個懶腰,這才拖著該隱來到樹下,抬頭評判樹枝的粗壯程度,幾經拉扯,終於選中了一節枝幹。他抽出身後早已備好的麻繩,掛上樹幹,牽著麻繩的兩端穿過該隱的臂下,在前胸繞了幾圈,然後猛地一拽麻繩,將該隱的身體拽進半空中。多餘的繩子則繞在樹幹上,打好繩結。
一切進行得有條不紊。
終於,少年後退幾步,打量著自己的作品,滿意地點點頭,走向遠處。
在明媚的陽光里、在湛藍的天空下,樹上懸掛著一個身影,一面被太陽曬得皮肉綻裂,一面在強大的癒合力下修復重生,沉淪在陽光與自愈的血腥拉扯中,宛如囚於永恆的烈焰牢籠。
格塔調動了一隊守衛,和亞伯一同前往聚居處。在聚居處不遠的地方,他們在一個相對安全的距離停住了。
格塔高聲道:「我們代表白夜之城,前來討回你們扣留的人質!——主事者在哪兒?」
聚居地前漸漸聚集起了異常者。
異常者中走出一個身披黑袍的身影,乍一看與其他人並沒有什麼兩樣。
「我是主事者。」那影子開口承認道。
「交還白夜之城的城民,」格塔喝道,「否則你們就要招致整座城市的反擊!」
黑影微微抬頭,從寬大的帽檐下露出一個微笑:「你們說錯了,不是交還,是勸返。」
這個詞讓格塔和一眾人面面相覷。
「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的少女如今還在沉睡,畢竟她為了我,穿過了半個城市。」黑影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不要驚擾她的夢境。」
他那種故作體貼的腔調讓格塔怒罵出聲:「你是在引誘無辜的人走上歧途!將白夜之城的居民交出來,這話我絕不再說第二遍!」
守衛們也隨之發出怒吼聲,以壯聲勢。
可異常者們毫不退讓,紛紛站得緊密起來,顯出戰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