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塔嘆了口氣:「實際上,如果真的打起來,我們只能憑藉著陽光暫時抵禦一陣,與那些異常者的敏捷、強力相差懸殊。最可怕的情況是,一旦他們餓到極致,不顧曬傷、燙傷的危險,硬闖城裡,那可就完了。」
亞伯想想那個場面都有些心驚:「那就任由他們這樣威脅整個城市嗎?有沒有什麼對策?比如……藉助外力?與其他城市聯手對抗?」
「哪裡有什麼其他城市,再往外不過是農郊野外,然後就是無邊無際的荒原。」格塔又望向窗外,只見一片延伸至天際的綠茵,「這也是異常者找上我們的原因——我們是唯一的生者,是他們唯一的食物來源。」
說到「食物」,格塔不免有些咬牙切齒,似乎為這種自我貶低的形容很是不齒,又有些無可奈何。
亞伯想起了蛾摩拉。
雖然白夜之城的狀況比蛾摩拉好上太多,但這種「整個世界只有一座城市」的熟悉設定還是讓他有些憂心。
「格塔,我們對異常者有什麼具體的了解嗎?比如,他們怎麼變成了異常者,怎麼能僅憑血液就能維生?」
「說來慚愧,我們對異常者完全沒有系統的了解,只能通過他們的行為做一些推測。」談到這一點,格塔微微嘆氣,捏了捏自己的鼻樑,模樣苦惱,「他們的身體素質大大優於普通人,所以除了他們主動進攻,一般情況下我們都看不見異常者的蹤跡。與異常者的鬥爭最早能追溯到上百年前,可除了知道他們不能接觸陽光,會被庇護之力傷害,我們對那些渣滓幾乎是一無所知。」
「庇護之力又是怎麼回事呢?」
「這是來自貝里殿下的幫助。」提到這一點,格塔稍稍振奮了一些,「一旦殿下出手,就能把異常者的數量降低,也能讓我們的生活有一點保障。」
「貝里殿下?」
亞伯莫名覺得這個名字有些耳熟。
似乎之前在來的路上,他也從借住的好心老人那裡聽說過這個名字。
「貝里殿下是整個世界的守護者。」格塔解釋道,
「很久以前出現過一次旱災,那時候,太陽掛的時間太久太久了,連我們都有點過不下去了,異常者就更甚。他們硬攻入城,居民拼死抵抗,最後整個城市傷亡慘重,實在是一次浩劫。「就是那次旱災,貝里殿下出現了。他協助我們擊退了異常者的進攻,並為整個城市祝福,送來庇護之力,立下了居民與異常者之間的戒律,因此得到整個城市的朝拜。殿下他……就是整個世界的神明。」
亞伯聽著覺得有些神奇:「神明?可你說過貝里殿下出現過,他是真實存在的神明?」
「就是這樣。」格塔點著頭,「你見過神明的樣子嗎?」
亞伯只是眨眼,空空的回憶里沒有半點「神明」的概念。
格塔長長地出了一口氣:「我帶你去看一看白夜之城的過去。說起來,現在的史書也很少有人再寫了。白夜之城原本應該是一座非常寧靜美好的城市——可惜,有了那些異常者。」
烈焰當頭,萬里無雲,整個世界都在經受酷暑的考驗。那時的白夜之城防守不似現在這麼嚴密,但由於嚴重的旱災,城市護衛者們的身體也在漸漸變得虛弱,與異常者的鬥爭也漸漸顯出落敗的趨向。為此,城裡終日人心惶惶,在擔驚受怕中與異常者艱難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