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找到了新的興趣,譬如特殊的血液供應者,病人,醉酒者,那麼他的進食範圍會驟然縮小,那時候,你再怎麼努力也很難達到他的要求,反而有刻意為之的虛假感,只會增添他的反感。」
梅里亞因為這個可能性心裡發慌:「我明白了,該隱閣下。我會多留意的……但,這可怎麼問呢……」
「不必驚慌,梅里亞。」該隱和聲勸道,「如果你覺得直接問首領不好開口,那麼就迂迴地問問其他異常者,乃至其他的食物也可以。首領的計劃不會密不透風——突破口總是有的,對不對?」
其他異常者梅里亞想也不願想——光是看著他們那種垂涎的眼神,就足以讓她毛骨悚然,全身發顫了。只有維勒,那個已經有些醉生夢死的男孩……
梅里亞從地下室出來的時候,因為緊張,腳下險些打滑,卻被首領及時扶住了。
「怎麼,身體不舒服?」首領打量著她的蒼白臉色。
梅里亞被他體貼的話語打動了,心底猛地湧上一股傾訴的欲望——
她想告訴他,她希望自己是他唯一的食物,是最特別的存在。她不願受地下室里那奇怪的異常者指引,在他的背後偷偷摸摸地做些什么小動作。
我們之間的關係不該這樣滿是提防和戒備!
但所有的話在最後一秒堵在了喉嚨里。
梅里亞清楚,自己的特殊性只是暫時的。一定會有越來越多的維勒進入異常者聚落,這是無可避免的趨勢。
只有聽從地下室里那人的建議,她才能儘可能長久地將首領抓在手心——維勒上次被罰已經證明了他的意見是多么正確。
首領注視著女孩臉色微變,最終低聲開口:「閣下,我只是一直在擔心您的安危。畢竟向城裡去還是太危險了……」
首領被她細聲細氣的聲音逗笑了:「別擔心,梅里亞,我只是在保證聚落的安全。」
「您上一次將我丟在屋裡,突然前去大廳,實在是把我嚇到了。我一直以為出了什麼事情。」梅里亞抬眼望了一眼首領,接著迅速收回眼神,似乎是害怕激怒對方,聲音愈發輕微。
首領耐心地聽她說完,這才開口解釋道:「上一次是貴客來到聚落,我同你說過了。預言者,你還記得嗎?他的話會影響整個聚落未來的發展,所以我一定要給足他面子。」
「預言者?」梅里亞好奇地問。
不過首領似乎對這個話題並不是很上心:「他已經走了,與你也沒有關係。你只要在聚落里好好呆著,照顧好自己的身體就好了。」
是的,照顧好我的身體,以便為您奉上最新鮮、最甘美的血液。
一想到這裡,梅里亞又覺得兩腿發軟,不過迅速繃直身子,以掩飾那種無力感。
現在不是顯示柔弱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