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果你不儘快把他送出白夜之城,他恐怕熬不過今天。」
「怎麼回事?」
「異常者的牙齒里藏了東西。」賽特指指自己的牙齒,「幸好城裡的防護工作做得好,沒讓他完全得逞,只是有一部分毒素滲進去了。亞伯不屬於這裡,根本抵抗不了這裡的病毒,最多一天,最短半天,他就又要承受一次死亡的苦楚了。」
又。
「你的所言沒有謊言?」該隱問他。
他的表情很嚴肅。
賽特笑了,但語氣也很嚴肅:「我所言者,是真話亦是全部的真話。」
「誰想讓我死?」
「貝里殿下要你死。」
「為什麼?」
「時間會解答一切。」
該隱握緊了亞伯的手。
無人回應。
亞伯全身發燙,臉上散步著異樣的潮紅。
陽光已經從雲中顯出。第一縷光線落在亞伯的發頂,將那濕漉漉的亞麻色捲髮映得泛起柔和的光澤。第二縷光線落在該隱的肩上,皮膚由內而外點燃,將衣服灼出了一個小洞。
「你帶他走。」該隱開了口。
「……不行。」
一個低微的聲音打斷了賽特將要出口的「好」。
亞伯虛弱得眼睛都睜不開,但還是執著地否定道:「該隱,你不能這樣。」
他的嗓子隱啞,只能發出氣音。
「我可以。」該隱自我肯定道,「你要儘快從白塔離開,不然就會有危險。」
「可你會死。」亞伯抓住對方的手,但已經沒力氣用力了。
「如果像蛾摩拉一樣,我們一定會再見面的。」該隱寬慰他。
「你別這樣,我的存活……」亞伯艱難地吞咽了一下,才能繼續開口,「我的存活不能建立在你的死亡之上。」
「沒關係,我願意。」
亞伯短促地笑了一聲,但立刻劇烈地咳嗽起來:「我不願意……」
「這可由不得你……如果陽光沒有用該怎麼辦?」後半句話是該隱對賽特問的。
「不會的,陽光是最好的除菌劑。」賽特這麼回答。
他的這番諷喻讓該隱的神色變了變,最終還是沉靜地頷首:「我該去哪裡?」
「城外西面的農田。」
「你先帶他回室內。」
亞伯被他們的自說自話氣得頭暈,從該隱的懷中翻身出來,摔坐在地面上,憤怒地喊出了聲:「你們——憑什麼忽略我的話?」
「我不能讓你死。」該隱蹲下來。
他望見亞伯不可思議的表情:「所以你讓我看著你死?」
該隱的下頜抵著亞伯的前額,小聲告訴他:「我們不一樣,亞伯,我罪有應得。」
亞伯聽不懂他的意思,只覺得眼前一陣眩暈:「你說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