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靜站了會兒, 頭上的泡沫沿著脖子滑下來, 掉在黑色的地板上, 顯得非常突兀。
剛才停水後, 他在整個房間找遍了,愣是沒有找到一滴水, 哪怕是喝的水都沒有, 頭上的泡沫在這個過程中慢慢變少,卻也使頭髮變得粘膩不堪。
不是沒有想過就這樣睡了算了,但看到那張柔軟又乾淨的床, 就算他狠心躺上去,全身上下黏黏糊糊的,怎麼可能睡得著。
但是真站在門前了, 江敘又猶豫起來, 半晌沒有動作, 跟門上的電子管家大眼瞪小眼,滿臉寫著糾結。
敲不敲門,這是個問題。
系統忍不住出聲:「……來都來了。」
江敘:「……」
「滴——」的一聲,大門上的指示燈閃了兩下,代表著通過權限, 門自動向兩步敞開。
從門裡望進去,並沒有看到宋燼遠的身影。
江敘試探地喊了聲:「宋元帥?」
沒有人應答,難道出去了?
想到這個可能,江敘加快腳步,直接往宋燼遠房間裡的洗浴室走,走得太急,卻不想撞入一個帶著水氣的身體,整個人貼在對方懷裡。
抬頭一看,宋燼遠下.半身鬆鬆地圍著一條浴巾,上半身光著,頭髮披散在他的身後,渾身上下帶著剛剛沐浴完的清爽,垂著眸子,看起來似笑非笑。
江敘像是碰到什麼燙手山芋一樣猛地往後蹦,他想起了宋燼遠的潔癖,心裡突突地直跳。
反射性地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你做錯什麼了?」
江敘看向宋燼遠那雙手,此刻未戴著手套,腦海里浮起上輩子的事情,遲疑地說;「我看您總是帶著手套,以為您不喜與人接觸。」
屈腿坐在身後的大床上,宋燼遠慵懶地一笑,「以前有些嚴重,後來接觸得多了就改了,只是帶手套的習慣仍在。」
潔癖這種東西是這麼容易就改掉的嗎?
明明上一世他死前,宋燼遠的症狀都還很嚴重,為什麼說改就給改了?
今天的劇情也像是瘋狗一樣拉不回來了呢。
但他面上還是不動聲色,往浴室的方向瞥了一眼,指了指自己的頭髮:「呃,方便我借用一下……」
「當然,請便。」宋燼遠微笑。
他笑的時候血眸微眯,嘴唇微微上揚,明明是個很簡單的笑容,卻讓江敘覺得有一種很強烈的既視感,非常像一隻披著人皮的大灰狼。
等進了浴室,江敘就知道宋燼遠剛才為什麼這麼笑了,娘的,這浴室牆的材料是近乎透明的,裡面人的一舉一動,從外面可以看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