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終於抵達了餐廳,江敘被輕輕地放在椅子上,凳子被體貼地向餐桌的方向推了推,希夜全程表現得頗有人類紳士的作風。
如希夜所說,晚餐果然十分豐盛,這讓連續多日靠營養液過活的江敘差點兩行熱淚流下來。
狼吞虎咽地吃完飯,希夜將他抱到一個像是診室的地方,不一會兒進來了一個年輕人,一雙厭世的下垂眼尤為突出。
希夜輕撫上江敘的肩膀,說道:「你的身體經過高強度的審訊可能會留下些後遺症,徹底檢查一下我才放心,接下來幾天由他負責為你檢查,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及時告訴他。」
說完他拍了拍年輕人的肩膀,認真道:「有情況第一時間通知我,不要有什麼閃失。」
希夜回頭,看江敘一直盯著年輕人的臉,頓了頓,說道:「不要擔心,小飛雖然看起來年輕,卻是全聯邦天賦最高的年輕人之一,他不僅精通多種學科,對神經科也很有研究。」
「您謬讚了,我還達不到那樣的高度。」盛雲飛垂著頭說,過長的劉海讓他顯得有些陰鬱。
江敘馬上搖頭解釋:「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看他有些眼熟,好像在哪裡見過……」
「是嗎?」希夜瞥了一眼盛雲飛,彎了彎眼睛,「那希望你們能夠好好相處。」
恭敬地送走了希夜後,盛雲飛整個人突然變得面無表情,他熟練地帶上手套,將江敘按在椅子上,不帶任何感情地問起了問題:
「還記得你在審訊過程中被注射了哪些藥物嗎?」
「身體現在有沒有感覺哪裡不適?」
「那些藥物的效果大概持續有多久?」
……
盯著那雙欠揍的下垂眼,江敘努力回想,到底在哪裡見過呢?
他拿出起髮廊小哥的精神跟盛雲飛尬聊起來:「你是醫學院的學生嗎?這麼年輕技術真就這麼好一定是跳級了吧?」
盛雲飛奇怪地望了他一眼,眼裡明晃晃地寫滿了「我們兩個又不熟我為什麼要回答你這種問題」。
但他還是出於禮貌扔出倆字:「自學。」
然後接著埋頭研究數據,把江敘當空氣人。
「哈哈哈哈那你很厲害呀。」江敘獨自尬笑了一番,然後戛然而止。
媽的這小伙子沒少挨過社會打吧?
檢查並沒有持續很長時間,盛雲飛取下手套,似乎有些失望:「藥物早就被你的身體代謝了,觀察幾天……多喝點熱水,注意休息。」
江敘心道小伙子你年紀輕輕就很有老中醫的風範。
眼神突然瞥到盛雲飛右手的小拇指附近有一個硬幣大小的疤痕,江敘愣了。
「很好奇嗎,小時候做糾正畸形手術,沒錢,衛生條件也不好,落下的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