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言開始沒意識到那是在喊自己,依舊邁著後面直立起來的兩條小短腿往前挪動,直到後面那人氣急敗壞地吼了一句:「那個抱著乾草的!你再不停下我就揍你了啊!」
看了眼自己身前的乾草,賀言疑惑地回頭看去。
一個杵著拐杖的老婆婆正喘著粗氣朝他跑了過來,到了近前,她不由分說就將賀言懷裡的乾草全部抱走:「這可是我辛辛苦苦曬了五天的乾草!你居然就這樣想偷走?!欺負老人家跑不過你嗎?!」
賀言完全懵了,他不知道這些隨意散落在地上的乾草原來也是有主人的……不過比起這個,更讓他意外的是對方在徹底看清他是只獸時,眼中全然沒有半點驚訝與敵視。
仿佛站在她跟前的只是一個讓人很討厭的臭小子。
她將乾草抱走後就全部放在了地上,然後用手指關節在他腦殼上重重敲了下,像是教導不學好的小屁孩:「家裡難道沒人教你嗎?偷東西是不對的!想要乾草,完全可以自己去拔,然後圈出一個地方晾曬啊……這是最後一次,再讓我看見你偷我的東西就狠狠打斷你的腿!」
賀言被她一陣噴得連忙縮起了腦袋,等對方終於合上嘴巴,他才試圖解釋,然而他只是一個小獸,只能發出嗷嗚嗚的叫喚,對方還極其絕情地打斷他的叫聲:「叫什麼叫?不用解釋,我知道你是今天新來的獸……好像是一個新人的伴侶對吧?但既然要住在南方部落,就得遵守這裡的規矩……」
聽到這裡,賀言忽然緊張了起來,他怕自己這個「偷竊」的行為會威脅到將來住在這裡的這件事,連忙點頭示意自己以後會聽話。
見他突然乖巧的模樣,老婆婆咳了咳:「嗯……看在你是新來的份上,我可以不計較這件事,但你嘛……要幫我把這些乾草全部搬回家。沒問題吧?」
「……」撿草不成還要賠上勞動力的賀言在老婆婆的直視下連撇嘴都不敢。
最終,抱著一堆乾草的賀言氣喘吁吁地在自己在一棟種滿各種小花的石屋前停下了。
而這棟漂亮石屋的不遠處……就是他和斯戮的石屋。
他和這位老婆婆……還是鄰居。
有路過的人形看到他們一起同行,驚訝後便紛紛笑道:「阿文婆婆,你平時欺負新人也就算了,怎麼連只獸都不放過,也不怕人家瘋起來一口把你給咬了!」
老婆婆就是對方口中的阿文婆婆,她並沒有理會他們,抬起拐杖將賀言放在地上的乾草撥出一半,對賀言道:「把這些搬進我屋裡去。」
當了一路的苦力,賀言那點小委屈已經煙消雲散了,畢竟本就是他做錯在先,對方又是個老婆婆,幫助一下也沒什麼……
把那些乾草全部放在對方屋裡的空地後,賀言就對著阿文婆婆嗷嗚一聲,準備離開。
「等一下。」對方忽然叫住了他,接著回裡面的小房間拿出一塊小小的外衣,應該是用白色的毛皮縫製的,她道,「這個大小很適合你,反正放在我這裡也用不上,你拿去穿吧。」
「嗷?」賀言很意外,沒想到自己還能拿到報酬。
老人家哼了聲:「看你挺老實才給你的……如果沒偷我的乾草就更老實了!對了,你要那些乾草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