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不滿不是衝著她的, 是衝著裡頭的那個笨蛋。
按照他的簡單思維,賴哥現在要做的就是把人摁住, 別管挨幾個巴掌,然後對著嘴啃下去, 二話不說, 直接拿下。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把人放出來。
總經理辦公室是一般人想進就進想出就出的?
本來沒有陳秋什麼事兒的,他一嗒嘴,倪南音想起來了, 他騙了她。
轉回頭,一腳踢在了他的小腿上。
那天,他要是告訴她林三籟就是什麼容總,簽合同的事情她肯定還得再想一想。
陳秋“嘶”了一聲,捂住了腿,特別冤枉地道:“六兒,不怪我,是賴哥不讓說,你怎麼不踢他呢?就知道欺負弱小!”
和林三籟一比,陳秋還真就算弱小了。
“出都出來了,還能再回去踢啊!”
倪南音的臉拉了很長,話音剛落,陳秋就推開了房門,很好客似地邀請:“可以的,可以的。”
反正他是局外人,唯恐天下不亂啊。
可以什麼啊!林三籟聽到了門口的說話聲音,從寬大的辦公桌後繞了出來,本來想隔著門聽一聽的,還沒走到門邊,門猛地一開……他一瘸一拐地跳了回去,姿勢有點兒丑,太不符合他英明神武的形象了。
倪南音的眼睛卻像燙著了似的,只掃了一眼,就趕緊挪開了。
她走的時候,臉色很不好。
下午,掃個地倪南音都在走神。
吳遠哲轉著拖把湊了過來,很關切地問:“倪倪,是不是累了啊?累了你就歇歇。”
“哦,沒事兒。”倪南音扯著嘴角,笑了一下。
恰好陳秋路過,招了招手沖她喊:“小六。”
吆喝的聲音很大,吳遠哲四處看看,又看她:“叫誰呢?”
倪南音沒有回答,放下掃把,走過去,低聲和陳秋道:“我沒名字啊?”
陳秋笑:“咱們這麼熟了,叫名字多生分啊!”
要不是有事問他,真的懶得搭理他。
倪南音撇了下嘴說:“找個地方說話。”
“好嘞!”而且,再沒有比這個更好的事情了。
陳秋帶著她到了戲台子後頭的化妝間,現在的化妝間當然還是空的,就放著幾把還纏著塑料薄膜的椅子。
他一伸手,扯掉了塑料薄膜,把椅子推給了她。
“想和哥哥聊點兒啥?”林三籟不在,陳秋這隻皮猴子,就成了大王。
“他的腿怎麼了?”倪南音悶聲問。
“腿?你不是看見了,成瘸子啦!”陳秋半開玩笑地說。
“是……被那些人打的嗎?”倪南音很艱難地問出口,心口一絞一絞的,疼的快要不能呼吸。
陳秋怔了一下,然後臉色驟變,很嚴肅地點了下頭。
“……他們把他關到了郊區的一個倉庫,我們是第二天早上才找到的。在ICU病房裡呆了好幾天,還沒好利索,就去學校把你的學費給交了。……”這些倒是實話。
倪南音不說話了,她很自責,如果那時候她能使勁纏著警察去找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