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倪故意清了下嗓子,指著沙發說:“三籟啊,坐!她從小就這樣,喜歡這個烤玉米啊烤紅薯啊!現在好多了,小的時候,敢直接伸手往炭盆子裡抓。”
這是揭自己女兒的老底兒,毫不留情。
倪南音嗔怪:“爸!”
老倪咧著嘴笑。
老倪留了人吃晚飯,就連年夜飯也準備留人吃。
卻不準備留人住。
一牆之隔的房子,又好幾年沒住過人了,一進屋到處都是灰塵。
倪南音幫林三籟打掃衛生的時候,忽然心血來潮,問他:“這房子是不是特別不隔音啊?我要是在屋裡吊嗓子,你這邊聽得清嗎?”
林三籟拽著被子的一角,正和她一起鋪床。
他微挑著眉峰,說著言不由衷的話:“你在屋子裡吊過嗓子嗎?我沒聽到過。”
要放到三年前,倪南音肯定,連懷疑一下都不會懷疑,就相信了。
現在,她很奇怪地看了他一下,扯著嗓子叫:“爸爸!”
隔壁的老倪很快就答應了,“怎麼了倪倪?”
畢竟全世界的男人,除了爸爸以外都是壞蛋啊!
倪南音瞪了林三籟一下,才回應道:“爸,再給我烤幾個紅薯。”
“哦,好。”原來是虛驚一場,老倪拎在手裡的棍兒悄悄地放下了。
晚飯時間,倪南音因為紅薯吃得太多,一口飯都吃不下。
老倪同志出品的板栗雞、紅燒魚,全部便宜林三籟了。
九點多鐘,林三籟才離開了倪家。
似乎還有點兒依依不捨,但再多的不舍也敵不過老倪,炯炯有神的防賊目光。
隔了三年,林三籟在老倪心裡的位置急速下降。
外人退散,剩餘的時間,是倪家父女說心裡話的時間。
已經知道這牆到底有多不隔音了,父女兩個圍著炭爐,說話的聲音像做賊似的。
老倪問:“你起先就知道應聘的地方是他開的?”
倪南音搖了搖頭。
“那他人怎麼樣?”
“你又不是第一天見他!”倪南音很奇怪地說。
“做朋友和做女婿的標準可是不一樣的,做朋友談得來就好,做女婿他哪怕和我談不來,對你好才是最主要的。”老倪很認真地說。
倪南音感動,抱著老倪的臂膀撒嬌,“爸爸!”
過了一會兒,她才說:“他對我還是挺好的,就是……”
有可能以後不能給她爸生個小外孫玩兒。
倪南音想了想,沒把“就是”後面的話說出來,又說:“我還在考驗他呢!”
這個答案,老倪顯然很滿意,點頭讚許:“對,咱不著急,再考驗考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