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易這個名字羅浮掌門聽說過,只知道他是崑崙有史以來最年輕的長老。本來一個宗門出了一位化神長老,是要舉行化神大典,邀請各門各派的修士前來觀禮的。但一向低調的崑崙,這次尤為低調,出了這樣一位前途無量的長老,竟然一點動靜也沒有。
曾經有人路過崑崙,就想要拜見這位冬易長老。卻被告知冬易已經閉關,五百年之內不見客。
這還沒到五百年呢,他怎麼就出來了一出來就來羅浮大殺四方,難道崑崙欲與整個中土正道為敵?
赤練峰上,朝清傷勢未愈,這幾天他的精神也不是很好。掌門過來找他,與他一起商量聯合其他門派去崑崙要個說法的事。
朝清靠在榻上,一頭烏髮沒有梳理,而是隨意的披散在身後。掌門的話他不可置否,冬易既然敢殺上羅浮,不管是為了報仇,還是為了羅浮的臉面,這事兒就不可能輕易了結。
只是朝清想起了楚思,這兩天他總是會想起楚思。他還沒有想明白為什麼總會想到這個徒弟,不過他對掌門說了,若要去崑崙,他也要一起去。
掌門還有些擔心他的傷勢,這時候外面傳來了青兕童子的聲音,「賀師兄,你是來見老爺的?掌門在裡面呢,容小的去通傳一聲。」
「不必了。」賀南裴道:「我要走了,臨走之前最後給師父磕個頭。」
朝清和掌門同時看向洞府之外,賀南裴憔悴了許多,穿了一身很普通的棉布道袍。一切與羅浮有關的東西他都沒有帶走,就像當初升仙大會時那樣,只穿身簡單的棉布衣服,孑然一人上山,而今也孑然一身離開。
他跪在了朝清洞府門前,端端正正的磕了三個頭。
起來的時候額頭上沾了些塵土,不過他並不在意,轉過身離開。青兕童子看著他越走越遠,直至完全消失在翠竹掩映之中。
掌門嘆了口氣,惋惜的道:「這是個好苗子。」
朝清沒有說話,掌門瞧他神思不屬,便道:「雖說大道無情,修為越高的修士越是冷漠。可那畢竟不是真的無情,而是看破世事之後的豁達。」
「你當初為了你那大徒弟養了一個天靈根,我不阻止你,是因為你的堅決。」掌門伸手點在了朝清的心口,「現在你再問問你自己,是否還如當初一樣堅決?」
掌門搖著頭走了,梁悅捧著茶出來,問道:「掌門師伯呢?」
「走了。」
「師父喝茶。」梁悅將茶遞給朝清,面上帶著笑道:「師伯找師父有什麼事呀?」
朝清接過茶,將蓋子掀開一點,水汽飄散出來,他道:「說是要聯合其他門派去崑崙討一個說法。」
「真的?」梁悅興奮起來,「是要將楚思抓回來嗎?」
朝清靜靜的看著她,輕輕握住了梁悅的手,「悅兒,你想要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