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哪一种,都足以让她心神荡漾。
月色清凉,她的心口却着了一团火,腿间难耐地夹着被子,幻想这个人是如何用她微凉的手掌控她,就好像此时的月光洒了她大片肌肤。
贺清栖猛地眨了下眼,躁动的火从胸口蔓延而起,呼吸略微有些急促,再也忍不住连招呼都忘了打,拉着卓知微出了门。
门砰地一声关上,似乎表露了她的激动与急不可耐,陶径寒坐在客厅里,望着门口失神许久。
最后脸上憋得通红,贺清栖那是什么眼神!欺负她没谈过恋爱么!
虽虽然现在是没有,但很快!她的视线投向手机,手指浮在那熟悉的三个字上。
缓了缓神,发出视频邀请。
对云舒娱乐来说,这一年是丰收的一年,手底下的男团女团火遍大江南北,掀起了一股偶像热潮,节目毕竟隔了三十年才重启,选出来的十四个人更是优质地不行,除了胆大包天的贺清栖,其他几个都是兢兢业业老老实实,还在大年三十的前一天晚上,受邀参加了卫视的春晚。
大年三十的傍晚,贺清栖别过林帆,牵着卓知微的手放在衣服兜里,漫步在御鼎山庄。
过年了大家都要回家,可是卓知微只有她一个人了。虽然对要以已婚的状态面对她的家人们有些打怵,可是她又舍不得卓知微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孤孤单单地待在偌大的房间里,伴着路灯和影子,望着万家灯火。
曾经那个人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不知道过了多少个这样的年,一想到这里,贺清栖的心就隐隐发疼。
于是好言好语,磨蹭了卓知微半天,才说通她跟自己回家过年,顺便再和家里人说一下她们的关系。
冬日天短黑得快,转眼夕阳便沉了下去,似乎只是眨眼的功夫,天色就从明亮变得昏黄。忽然飘起了雪花,脸颊有细碎的凉意。
那个人的手同往常一样,有些凉,奇怪的是,又无时无刻不往外冒冷汗,似乎还在抖。
是冷么?贺清栖蹙起眉头,捏地更紧了些,温热的手指重重地摩挲,生怕这个人表露出一丝一毫的不舒服。
向来气质清华的女孩低着头,脸上忽然露出几分慌张,停住脚步。
贺清栖也站定,疑惑地看向女孩:怎么了?
卓知微的唇瓣嗫嚅,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
贺清栖的脸色渐渐染上关切:是不舒服么?
没卓知微垂着头,摸了下耳垂,半晌才抬头,清冷澄澈的眼眸中透着些许哀求。
她咬着嘴唇:那个,要不我们还是改天?
贺清栖先是一愣,过了一会儿低下头,开始憋笑。所以,微微这一路都是在紧张吧?
她就说怎么刚到小区门口,这个人就一本正经地告诉她,想要下车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原来是拖延时间啊
卓知微恼羞成怒地踹了下她的小腿,嘟着嘴唇:你笑什么!
看着她的眼神又蔓延出丝丝缕缕的委屈,竟不自觉蒙上一层薄薄的水雾,她都这样了,贺清栖不仅不安慰她,还要笑!
笑,笑,有什么可笑的!
贺清栖被看地心都碎了,也顾不上这是在外头,赶紧把人捞进怀里好言好语地哄上了。
不笑了不笑了是我不对,微微不气了。她心疼地浅吻着卓知微的发顶,有股雪的清新,触碰到灼热的唇时,又化成了一滩水。
卓知微闻言,更是委屈地不能自已,渐渐收紧了放在贺清栖腰间的手。她觉得不公平极了,为什么自己就没有一对靠谱的父母,等着贺清栖上门拜访,那她也能做到坦然自若。
只可惜他们是她心头的禁忌,是她心底深处破的最大的一个洞,总是能听见里头风呼啸而过的声音。唯一还算幸运的是,他们就算不爱她,也还有点良知,出道了快一年也不见他们来打扰她,就像是从来没有过她这个女儿。
曾经她只觉庆幸,如今在要和结婚对象见家长时,却心里闷闷得疼,在这个人面前习惯地任性,让她不想要掩饰自己的情绪。
她放松了身体,头抵在贺清栖的颈窝处,把脸藏进她的衣衫里,睁大着眼睛强忍住泪意:栖栖我也想有个家。
声调依然慢条斯理,藏着她的委屈与沉闷,贺清栖不住地在她的肩膀摩挲,心如刀绞,极致温柔地安抚她:不用想你已经有了,微微,我的家就是你的家,我的亲人就是你的亲人。
她不知道为什么话题就进行到了这一步,也不知道卓知微的惴惴走神是不是从最开始就是因为她的父母,她心疼于女孩童年的经历,又对曾经自己的错待悔恨不已,两辈子的感情交织在一起,让她激荡的情绪仿佛要破出胸口。
恍然间她回忆起那天晚上,卓知微那滴清潺潺的泪。她轻拧着眉,丝丝缕缕的心疼攀上心脏。
她再也不想见到这个人的眼泪了。
贺清栖抿着嘴唇,声音低柔:如果真的没准备好,我们就不过去了,帆姐刚走没多会儿,大不了我们回奕景苑过年,好不好?
卓知微攥紧了她的衣服,纠结了好一会儿,才摇摇头,闷闷地说:不行,都说好了的临阵走掉,会不会让他们并不喜欢我?
而且,都过年了,他们好不容易才盼着你回来。
怎么会?贺清栖轻笑一声:你们又不是没见过。
她垂着眼瞧着这人的神色,唇间带笑:你忘了我奶奶有多喜欢你了么?都快赶上我这个亲孙女了。
卓知微的小脑瓜在她怀里蹭了蹭,还是在摇头:不要。
眼底晕开柔色,贺清栖捏了捏她的手腕,试探问:真的不要?
不要。
贺清栖帮她掸掉瘦削肩头的一层雪,整理了下衣服,眼底的温柔仿若实质:那我们继续走?
卓知微点了点头,稍微落后她半步,被牵着手垂着眸乖巧跟着。
贺家一行人早就在客厅坐好,在得知卓知微新年要上门时更是闹得兵荒马乱,贺奶奶心头有一种新媳妇上门的紧张感,拉着董事长做了半天的思想教育。
董事长歪着头,似懂非懂。
看着墙上的挂钟一分一秒地走着,胖乎乎的贺奶奶更是紧张地在客厅里来回踱步。
有些忧心忡忡,嘴里还嘟嘟囔囔念叨着:怎么这时候人还不到,该不会小栖这孩子惹人家生气了吧。
忽然又乍乍乎乎,左手握成拳头放在右手手心里:该不会是遇见什么意外了吧!
被拍了?还是司机不靠谱,被查出酒驾了!
贺奶奶越想越神叨,贺爷爷实在看不下去,拐杖敲了一下地面,捂着脸清咳一声。
贺奶奶没听见一样,继续念叨着。
贺爷爷加大了分贝,更加严重地咳嗽。
贺奶奶转头,凶巴巴地瞪他:咳嗽什么!打断我思考了!
贺爷爷无辜道:我喉咙难受。
憋着!
贺爷爷眨巴眼睛,不敢说话。
一旁的贺清舟神色莫名地瞧了眼自家爷爷,觉得他真是想不开,竟然敢和一家之主的奶奶叫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