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月闲这贱胚子!
封月闲寥寥两句话,先把长辈这年岁给贤妃安上,又提及我和你儿媳妇差不多大呢,最后又cue了齐侧妃。
想来齐侧妃,此时是见不了人的。
封月闲眸中闪过一丝讽意。
何秋婵声音依旧轻柔:倒是这几天都未见着齐侧妃。
宁才人轻笑声,语气有说不出的意味:许是又在给贤妃娘娘抄经吧。
论品阶,太子妃品阶不比四妃低。论能力,贤妃也不敢冲动与封月闲撕破脸。
她面容阴沉,唇角耷拉下来,转而拿宁才人撒气,斥道:
宁才人,本宫倒不知,二皇子那处你如此注意着呢?
连齐侧妃在做什么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她拍向紫檀木桌,发出好大一声响。
宁才人被吓了跳,起身跪倒在厅中。
妹妹不敢,还望贤妃姐姐息怒。
贤妃还想着杀鸡给猴看,哪肯放过她:
许是本宫平日太慈和,你们骨头都松泛了,想来宫规都忘得差不多了,嗯?
贤妃到底积威已久,这一怒,满厅都无人敢出声了。
封月闲搁下茶碗,发出一声轻细的碰撞声,打破死寂。
贤妃娘娘息怒。她悠然道,完全不为气场所慑。
贤妃扬声道:太子妃,本宫受皇帝之命,统率六宫,怎么,你要插手不成?
不敢。封月闲笑了笑,心底已经有些不耐烦了,这种戏果真俗不可耐,不如去养心殿看小公主来得有趣。
但宁遥梦看起来是代她受过,她看了眼地上的宁遥梦,道:
不过一句话家常的话,贤妃娘娘何必动怒,不知道的,还以为宁才人误打误撞说中了呢。
何婕妤以为呢?
看戏的何秋婵莫名被cue,看了看场中,只好道:娘娘息怒,生气伤身,脸色也会变差的。
本宫不过是说她两句,瞧你们一个个的
贤妃面色微僵,明面上的怒气果然收敛不少。
思及封月闲的话,她有种要被看透的危机感,她担心了下自己的脸色,又看看地上的宁遥梦,微带不甘道:
起来罢,以后谨言慎行。
怎不见三皇子?
封月闲问起此行最后一事,见过这人,她就可以走了,贤妃这她真是一刻不想多待。
去御花园跟二公主玩呢。贤妃道,这才让萱草去把孩子都带来,对这次见面的轻慢可见一斑。
又说了些没用的废话,封月闲连茶都没兴致喝了,这才等到三皇子宋端和二公主宋莹光。
按理说,在贤妃把控下,鲜有后妃能怀上龙胎,更不用说历尽艰难险阻顺利生产再养大。
二公主宋莹光堪称大黎这代龙子龙女中的生命的奇迹。
两个人进来时,宋莹光明显是被欺负惨了的那个,堂堂一个公主,满脸都是灰,齐胸襦裙都被勾破了,眼巴巴找母妃何秋婵。
何秋婵满眼疼惜:怎么了这是?
三哥拿石头砸我,让我躲,我躲不开二公主哭噎道。
宋端明显是熊孩子小恶霸,总角之年,约十一二岁,长得又高又壮,无法无天型,一进来就对对贤妃嚷嚷道:
母妃,宋莹光笨死了,跑得好慢,她要是聪明点,能被我打到吗?
快来喝口茶贤妃宠溺道,转而看向宋莹光那边,语气很有点不耐烦,孩子之间打闹罢了,莫要娇惯她,哭哭啼啼的多不吉利。
熊孩子熊家长肆意妄为,理不直气也壮。
封月闲在旁边冷眼旁观。
何秋婵眼圈一下子就红了,看起来仿佛要和女儿抱头痛哭,但到底没敢,很快带着女儿回宫唤御医了。
那边的熊孩子宋端喝完一碗茶,小小年纪就目中无人的他,这才看向其他女人。
一定又是那些惯常见的父皇的妃子
宋端扭头的动作卡在看到封月闲的那一刻,他眼中焕发异彩,带着垂涎:
母妃,这是谁?
贤妃随口道:你大皇嫂。
真好看,她比你好看多了!
贤妃的脸当时就黑了。
宁才人笑意在肚子里翻江倒海,很艰难地才忍住笑。
封月闲看着这熊孩子,眸底却压着厌恶与冰冷。
太子妃您送去的御医,早些时候被贤妃娘娘赶回了太医院。齐侧妃已躲在宫中,三五日未见人了。
清晨,饮冰为封月闲梳发,饮雪在旁清脆说着宫中之事。
一旁的宋翩跹已束发穿衣,收拾好了。
不得不说,男子的衣袍的确方便许多。等她转过身来,封月闲的倭堕髻刚刚挽出个型来,还未上发饰。
宫侍取出三四个描金螺钿花首饰匣,光是匣子本身,绘制不同花草、人物或是富有情趣的鸟兽,已是极为精美。
待匣子打开,金钗银簪步摇华胜,金钿金饰白玉笄翡翠镯,红宝石蓝宝石绿松石芙蓉石,水晶琥珀玛瑙猫眼石,满满当当,极尽华贵。
宋翩跹虽然在记忆中都见过这些,但到底没真实接触过,女人没有不被珠宝吸引的,她微微凑近,看了看,尤其是金累丝的工艺,极为精巧。
不过,这粗粗一扫,她就在里头看到许多金闹蛾饰件,还有嵌宝蝴蝶钗、蝶纹银簪、金镶玉四蝶垂珠步摇
她一愣。
怎么?封月闲好似是从镜中隐隐窥见她神色。
没什么。宋翩跹笑了笑,月闲很喜欢蝴蝶?
封月闲扫了眼匣子:嗯,看着舒服。
宋翩跹拿起那只金镶玉四蝶垂珠步摇,步摇上端四蝶做纷飞状,下缀珠玉,意态袅袅,精巧无比。
用这个?她递过去。
给自己挑首饰?封月闲不是喜欢别人替自己拿主意的人,但或许的确很喜欢蝴蝶,她不排斥使用小公主挑出来的步摇
说不准,她原本今天也想戴这个呢?
在封月闲的默许下,饮冰将步摇斜斜插入乌鬓中。
宋翩跹自己只能着长袍,帮她化妆起了兴致,见封月闲还要贴金钿,她拿过薄薄的金钿,自告奋勇的帮忙处理。
金钿因薄如蝉翼,又叫金蝉,这朵金钿是裁成桃花形状的,饮冰说要贴到封月闲发上。
金钿背后有层呵胶,要用舌尖去舔润它,让它变得软粘,才能粘到妆容上。
封月闲鬼使神差地转过身来。
宋翩跹站在窗前,窗半开着,身侧是鸾镜,薄薄金光洒在她身上,如披织金。
她伸出湿润的舌尖,轻点在薄薄桃花金钿上。
鸦鬓似云,肤白胜雪,描画不出的一泓秋水,沾染了桃花的轻粉腻色。
她比桃花更娇嫩。
风轻轻吹过,将窗棂未扫的落花吹散,有一瓣滚落在封月闲发梢。
宋翩跹唇齿间灵巧一卷,只留下些许湿靡痕迹。
她将纤细白嫩的手指伸到封月闲面前,指尖缀着朵桃花儿,眉眼轻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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