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四红着脸单手捂着耳朵,快速的往嘴里扒饭。
阿秀哥哥真是越发胆子大了,说话没个遮掩的。
虽说饭厅就他们三个,但青天白日的,还有小四这个孩子在场,卫子清被他说得都尴尬了,抬手敲了他脑袋一下:让你跟先生读圣贤书,怎么越读还越倒退了?
小四咽了嘴里的饭,张张嘴想说些什么,被阿秀一个眼神吓得憋了回去。
卫子清也注意到了这两个小的互动,心里记了下来,并没有当面发问。
正吃着饭,门外一阵嘈杂声,随后冯管家问安的声音响起。
小侯爷?您怎么来了?
清哥儿可在里边?
正用着早膳,您
不等冯管家说完,刘霖琦已经闯了进来,这次又是气喘吁吁的。
怎么每次来都是这样慌张?
刘霖琦扯了个笑,但这笑勉强到除了他自己都感觉出来了,跟要哭似的。
这不是有急事么。
什么急事?可吃早饭了?冯管家,添副碗筷。
嗯你说的面果不是到了么,我还没见,咱们一块看看去。
卫子清歉意的请他坐下:今儿不巧了,等会要出门,改日吧。
刘霖琦急的满头大汗:别介啊,这生意的大事,不能耽误。
此时卫子清还未怀疑:那东西咱们也帮不上忙,你去看看也没用。
刘霖琦强撑着说道:那我好歹看看心里有个底。
卫子清有些不明白他为何如此异常:说了我今日有约,实在不行。
刘霖琦喉咙干涩:就不能,推了么?
卫子清被他连番纠缠弄得有些没胃口,放下了碗筷擦了嘴,这是结束吃饭了。
都已经应了,今日无论如何也是要去的。
他都接了请帖,说了是要去,要是不去还不得被说成临阵脱逃,他可太清楚这群很闲的贵夫人们,编排起人来可真是不见血,都是内伤。
刘霖琦脸色刷白,眼神惊惧:那,那我就先走了。
不吃口饭?
不饿,不饿,清哥儿,要不咱们还是先把开化妆铺子的契约给签订了吧?
卫子清无奈道:到底要我说几遍,今日有别的事忙,改日再谈好吗?
刘霖琦干笑了两声:懂了懂了,这回真走了。
等着。
背后传来清哥儿的喊声,刘霖琦嵴背一僵。
就听见清哥儿轻微的脚步仿佛死神来临一样,刘霖琦甚至不敢转过身去。
借你扇子用用。
刘霖琦的世界忽然晴天,松了一口气把不离身的折扇扔了过去。
送你,送你了。
不太好吧
对上清哥儿笑意盈盈的眼睛,刘霖琦越发心虚。
有什么不好的,一把破扇子。
我瞧你腰间的玉成色似乎不错,与我今日的衣服颜色很搭。
刘霖琦几乎要骂出声来了,这是他表哥从抄的姜国舅的宝贝里,挑出的精品赏给他的,姜国舅的金银珠宝都是拿缸装的,唯有这个玉佩和其余几件宝贝是用红木盒子单独放着的。
他忍泪把玉佩解了下来:清哥儿你喜爱,就送你了。
你这香囊
给!
这个腰带上的南珠倒是难得
拿去!
你头上的玉冠好像比我看起来华美多了。
你不要太过分了!
刘霖琦扁着嘴是真的要哭了,玉冠摘下来他就得散着头发回家去。
卫子清讶异的睁大了眼:我没说要你的玉冠,只是夸两句而已,小侯爷,你要是心疼,不用装的大方的,我本身就只是要借一下。
刘霖琦伸手拽下了玉冠,幸好并不如他想的头发散了下来,玉冠里头头发是束好的,只是头上光秃秃的每个装饰,其余倒是无大碍。
刘少爷光彩耀人的来了,浑身被搜刮干净,素素净净的走了,无比凄凉。
阿秀瞠目结舌的瞧着一桌子东西:清哥儿,你要他这些玩意干什么,都是用过的。
卫子清自然是没打算用他一个外男的东西,只是他想的比较多,刘霖琦这幅样子,倒像是做了什么对不起的他的事。
到底是什么?
还有今日一大早匆忙赶来,是听说了什么?
今日唯一的大事,就是他要去赴郡主的宴,刘霖琦的到来会不会跟这个有关系?
刘霖琦好像,不想让他去。
郑儿,把这些东西收拾放好。
总会知道原因的。
阿秀想跟着他去,被卫子清拦下了。
今日还不知道要出什么事,你去了也只是更乱。
阿秀从善如流的应了,不过还是希望他能带上小叶子。
卫子清早就有所准备,宋泊明留给他的影卫有不少,他打算都带上。
能打能跑,对于今天来说在适合不过了。
卫子清去时不算早,郡主府前的马车已经从门口停到了街口,要不是这周边都是宗室,没有寻常百姓,非得堵塞了不成。
卫子清靠在马车里,他出来时只带了郑儿一人,此时困劲涌了上来,整个人昏昏欲睡,几次险些栽倒郑儿身上。
夫人,对面有马车和我们顶着了。
卫子清强睁开眼,根本没听清楚:什么?是到了吗?
马夫又重复了一遍:前边的马车和咱们在巷子里相遇,巷子窄,得有人往后退才行。
他们其实已经快到巷子口了,那边的马车只要往后退不到五分之一就能出去,偏偏横在路上,没有丝毫想让的意思。
卫子清掀帘子,也是看清了情况,明显对面是看见巷子里有马车了,还硬要往这走,属实不该。
你下去和对面说一声,让他们后退退。
不一会儿,马夫就回来了,脸色发青:夫人,他们说让咱们让,这马倒着走这么远,可难的很,明明咱们都走到中段了,这马车还硬往里开,分明是找事。
若是倒退一段还行,倒的远了,马非得尥蹶子不成。
可知道对面是谁家的?
这倒是没说。
卫子清自个掀了帘子看了看,对买马车是绸缎料子包了外层的,且这绸缎还十分新,明显是经常更换,看来这马车里的人非富即贵,怪不得这般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