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焰緩緩轉過身來,面上儘是疲憊之色,耷拉著眼睛:「主人,那把傘剛買回來就被我摔壞了。」
他耿耿於懷的,只是這事?
許直微笑著幫執焰拉了拉薄被的邊角:「不是,你把傘拿得好好的,主人拿過來看了看,是主人沒拿穩,你不必放在心上。」
「可我一點記憶也沒有…好像在街上站著做了一場夢一樣,」執焰微微低頭:「萬一哪天我傷害了主人,我卻不知道,這可如何是好?」
「為什麼會擔心傷害我?」
許直隔著咫尺的黑暗望著執焰的眼睛,那雙眼睛絳紅、剔透、隱隱發亮,令人望之膽寒,如同所有魔族一樣,若是嬰兒撞上這樣的眼睛,會被頃刻之間吸走魂魄。
執焰沉默了良久,沒有回答。
「睡吧。」許直拍了拍枕頭。
希望明天你能忘記這一切,忘記那把折掉的傘,還有這一場小風波。
這天夜裡,執焰睡得很不安穩,一會兒皺眉,一會兒呢喃著說幾句夢話。
許直是沒怎麼睡著,光聽執焰的夢話了,萬一執焰做了噩夢,好及時安慰一下。
「嗯…主人……」
許直眨了眨眼,看來執焰這是夢到自己了,湊近了聽聽。
「主人給我……」
許直:給你什麼?
「主人…好可愛。」
許直:???
「主人,是那裡……哈哈,好舒服……」
許直的表情越來越費解。
執焰翻了個身,緊緊抱住許直,溫柔道:「…不會是……弄疼主人了吧?」
許直耳根通紅,就算他平時較少接觸這類事物,聽到這兒也多少聽明白了。
自己還擔心執焰做噩夢呢,簡直就是瞎操心,人家夢裡快活得很。
許直像一隻蒸熟了鵪鶉,把執焰往旁邊扒拉了一下。
大熱天的貼過來也不嫌熱。
都怪執焰,許直後半夜熱得都沒睡著。
*
這天上午,七師弟來看雪貂的傷勢,順便給雪貂帶了肉圓和什錦蛋,雪貂懶懶地趴在許直的肩頭,頭也不抬,閉著眼睛。
「它有點沒精神呢……」七師弟關心地摸了摸雪貂的頭:「是昨晚沒有睡好嗎?」
「可能是。」許直想起昨晚執焰的夢話,臉僵了一下。
「不過好消息是,它的身體已經恢復三成了…」七師弟欣慰地笑道:「脫離了危險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