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我畫得太好看了,明天可要小心著街上有流氓惡少調戲你。」
「誰敢來我打斷他的腿。」
「哈哈,好潑辣的姑娘。」
「不准叫!」許直一個眼刀刮過去。
楊顧覺得許直這個扮相很有風情。
男人扮成女人,有種難言的媚色,眼尾若言若現的胭脂紅,醉紅的雙唇,還有與相貌不符的聲音、神態,種種落差,都構成了「媚」。以前楊顧只覺得許直長得很正經,但扮上女妝之後,一股不屬於男性,不屬於女性,不屬於任何性別的魅力往外潺潺流出,流進楊顧的眼中。
這美是他一手塑造。
許直解開腰帶把衣裳脫了,低頭露出一段白白的頸子,褻衣輕薄,燭光落在他身上,透過褻衣勾勒出腰身曲線。
他把衣裳疊好放回原處,疊衣服的動作不像女子那麼溫柔,雖然許直算是斯文的男人,但動作里還是帶著一股「直」、「沖」、「隨意」。
夜裡,許直和楊顧各睡一張床,楊顧在黑暗中望著許直的臉,總覺得那抹胭脂還在。
楊顧手上的胭脂也洗掉了,但指尖的觸感也還在。
許直洗完了臉,身上也有淡淡的胭脂香氣。
許直問楊顧:「今晚誰守夜?」
楊顧醒過神來:「你睡吧,我守。」
窗外轟隆隆一陣響,楊顧下床把窗戶關上,免得雨進屋來,關窗的時候,還是有一滴豆大的雨點打在他的手腕上。
少頃,窗外電閃雷鳴,雨下大了。
*
次日清早,許直穿好裙子,坐在梳妝檯前被楊顧捧著臉畫眉。
變裝過後,楊顧拿了桌上吃剩的兩個饅頭:「把這個塞衣服里,更像。」
「這…算了吧。」許直蹙眉拒絕:「萬一掉了,更穿幫。」
「用細帶綁上,不會掉,咱餓了還能吃掉,而且遇到暗器,它還能幫你擋下一擊,一箭三雕。」楊顧說得和真的一樣。
許直覺得楊顧不做推銷員真是屈才。
他面無表情地脫下衣服,把兩個饅頭用細帶固定好位置:「可以了吧。」
「太靠下了,往上。」
許直扶了扶。
「嗯,可以了,還有……」楊顧又轉身去掏包袱。
「還有?你還有啥?」許直一邊納悶一邊把衣服穿好。
楊顧拿出一條白色紗巾,系在許直脖頸上擋住喉結;摸出一隻香袋,掛許直腰間;摸出一把玲瓏繡扇,放許直手裡;拿出一對細銀臂釧,套許直手腕上;最後扯出一條月白臂紗,給許直披上。